在這個沒落的村莊,也有著精湛卻也沒落的手藝。
原本給大家閨秀上妝容的手,如今卻隻能給死人服務。一旦給死人化過妝,誰又會再讓這雙手給活人化妝。
老人腰間別著一根老煙杆,時不時地撫摸著,也不抽,坐在破爛不堪的院子裏望著路口的老楊樹,他想著自己也許就快如那棵老樹一樣。
打他出生開始,就一直在這村裏,這院裏,與那楊樹日日相對,夜夜相伴。興許是自己年輕時的輕狂,才落個孤獨終老的結局,但這樣的結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娘,你看這院子裏那個老頭,他在看什麼呀?”
“小孩子瞎瞅什麼!小心看多了髒了眼睛!”
是啊,看多了會髒了他們的眼睛。他的這雙手,就如同手藝一樣,髒了,被玷汙了。老人搓了搓手,搬著凳子走回屋子,像他這樣到哪都遭人嫌棄。
古董店的老板從櫃子裏拿出一根煙杆炫耀衝著洛寒炫耀起來:“這根煙杆有來頭啊。是從清朝傳下來的呢。”
“老板,這頂多也就是民國時期的煙杆,隻不過上麵的花色倒是精細,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留下的。您也甭這麼糊弄我,五千賣給我得了。”
“五千哪成啊!您若真想要,那也得這個數。”老板伸出比劃了個手勢,意思得翻倍。
洛寒瞥了一眼這不算太大的古董店,衝著老板一笑,估計老板看他今天的穿著是個外行人,今天還價是還不下了。
“小夥子,這煙杆可真是有來頭,這是我從一村裏收來的。原本的主人是個收破爛的,不過也奇怪,那老頭原本是個巧手給人化妝的,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手藝沒落了,聽說,這煙杆從不離身,不管是哪個死人,這臉有多難看,隻要被他那麼一化,就是死人都變活了。”
“給人化妝和這煙杆難不成還有關係?”
“這當然有關係,全憑這祖傳的煙杆才能化好妝,聽說他們從不離手,隻不過我把玩了幾天,也沒發現什麼。不過這價錢還是得這個價錢。”老板故作憨厚地笑著,並非是他把玩了幾天沒發現什麼,而是他見洛寒並無心買自己的古玩,也無心多說什麼。
待洛寒走後沒多久,另一個身影進入,也指著煙杆問起價錢,買下了那煙杆。
“小夥子,你當真相信我說的故事?”
他抬頭看了看老板,見他疑惑的樣子,點點頭:“哪裏還能找到這個老人?”
古董店的老板給了他一個地址,隻是不明白,居然還有人真的相信這個故事,其實這煙杆隻不過是他花了一千才買來的。
老人摸了摸腰間空蕩蕩的位置,是啊,他把老家夥給賣了,但也隻有這樣,興許他的衣缽還能得到傳承。
院子的落葉厚的如同積雪,村民都說這個院子已經許久沒有人住過了,從民國開始就沒人住了,但也一直沒人打理。
“聽說這老房子以前發生過火災,鬧鬼過。”
“是啊,我也是聽爺爺輩的人說的,那一家七八口全被火給燒的一塌糊塗,麵目全非。不過那個最小的兒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所有人的容貌給恢複如初,不過糟蹋了他那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