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燕,晉兩國大兵進犯,陳國必定會生靈塗炭,而父皇和皇兄他們都有可能會出事,若形勢嚴峻,說不定皇兄都會親自出征,那將是她最不願看到的事……
“我要去禦書房求見皇上。”靜和主意已定,連忙對著夢蘭比劃道,便已經起身抬步走出了寢殿。
她知道,蕭君軒這個時辰定然會在禦書房批閱奏章,事態緊急,她要立即見到他,根本無法等到他召見她了。
“公主!”夢蘭在身後一聲急喚,麵帶憂色追了上來,“公主,你別著急,薑毅將軍說了,讓你切莫因一時心急,惹惱了皇上!”。
“放心吧!”靜和認真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眨眼道,“我知道該怎樣做,你放心。”
禦書房的侍衛,這一次並沒有加以攔阻,甚至連到了禦書房門前,守在門外的公公都為通報,便直接開口道,“娘娘,請進!”
這一切,明顯是有人之前交待過,看來,對於她的到來,他並非驚訝,反而是早已料到她會有此舉,不再多想,靜和隨即抬步跟了進去。
果然,蕭君軒正坐於禦書房內批閱奏章,見她進來,他仍在奮筆疾書,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見狀,靜和忽然便有一瞬間的失神,見慣了他平日在她麵前一幅或輕薄不羈,或溫柔愜意,或冷漠不屑的樣子,此刻如此專心忙於國事的他,竟讓她產生一種異樣的陌生感覺!
此刻的他,威嚴而睿智,嚴謹而專注,這才是真實的他嗎?還是,平日所見,才是真實?
你來見朕,到底何事?”蕭君軒突然抬起頭,望見她看著自己失神的雙眼,他臉上竟又有了一散而過的輕笑,但隨即被冷漠傾覆。
靜和如往常般沒有對他下跪參拜,卻快步走到他案前跪坐下來,她決意先討好示弱,便咬著下唇看著他,比劃道,“我聽聞,燕國邊境士兵突襲豪城(陳國邊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蕭君軒一臉嚴肅地盯著她,臉上似有若無的笑意早已消失,良久才道,“這似乎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我不該問嗎?陳國是我的故國,還是你們燕國如今真的要入侵陳國了嗎?”靜和終於開始有點沉不住氣了,咬著唇,用力的比劃著手勢,以此來顯示她惱怒的情緒。
盡管來此之前,她就提醒自己不可以質問的語氣對他說話,可是,他的態度和語氣,讓她再也冷靜不下去了。
“朕記得,就算是你們陳國,也是有後宮不得幹政的大忌,難道朕的皇後,陳國的嫡公主,竟不知如此禁忌麼?”蕭君軒蹙眉看著她,很是不滿的沉聲道。
聞言,靜和微動了唇瓣,咬著牙沒吭聲了,心裏卻下意識的在呐喊著,“我算是你的皇後嗎?”在整個後宮,甚至是整個燕國,雖不知道她這個啞巴皇後,就隻是掛了個虛名,什麼都不算,除了她鳳儀宮的人,就連一個宮人都可以大膽到不向她行禮的地步,更別說其它的妃子朝臣了,幾乎無人把她當回事過。
“難道青悠覺得自己不是朕後宮之人麼?”蕭君軒深邃的鳳眸緊緊地盯著她,像是看穿了她心靈似的,哪怕她什麼都沒做,連一個眼神都未給他,他依然能看透她心中所想所思。
還未等到她的回答,男人的臉上又有了譏諷似的笑意,反問道,“或者,青悠以為自己在這燕國後宮中是什麼?夜夜侍君,難道不是朕的女人?”
靜和想辯解,她她想說她並沒有”夜夜“侍君,可是,她卻無法否認,她是他的女人,隻要他找她,她便沒有任何拒絕的可能。
“還是說,青悠因為朕沒有給你皇後的後宮執掌主事之權?所以,心中一直怨恨著朕?”見她剛剛明明想要反駁,最後卻還是低頭不語,蕭君軒冷笑道。
聞言,靜和一急,連忙手唇並用的搖頭說道,“不,我不在乎這些的!我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要攻打陳國了?你可知,一旦開戰,天下便會動蕩不安,到處生靈塗炭,百姓無家可歸!”
“天下動蕩不安?嗬嗬,難道你以為朕需要花多少時間和精力方可收複陳國?”蕭君軒一臉傲然的譏笑道。
真是你下的旨意?我早該知道,你一直有著想要吞並陳國的野心?你一直都有的,嗬嗬……”靜和對於他的話驚怒不已,激動的比劃道,他的話,便是承認燕國突襲豪城是他的授意了,反應過來,她便自嘲般的笑了。
“你是想說有野心嗎?不,這叫雄圖大誌!”男人好看的雙鳳眼,帶著熠熠光華看向她,張揚的沉聲道,“燕國隻需數年內,必將掃平天下,又何須在意一小小陳國!”
他的話,讓靜和震驚的軟下了所有的動作,整個人癱軟般的跌坐在哪裏,就那麼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才微微蠕動著唇瓣,若有似無的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想要問他,“可是,你可曾想過,一旦開戰,天下黎民蒼生何其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