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家的人?”侯夫人坐在馬車裏,皺起眉來,抬手示意沈元錦掀開車簾,朝外邊的丫鬟說:“你悄悄過去看一眼,若是小事,咱們便在這兒等一會兒。”
“夫人,不去催一催嗎?”丫鬟問。
“不,你且遠遠瞧一瞧便是。”侯夫人搖頭,示意沈元錦將車簾放下來,說:“這韋家的事,咱們還是不要摻和。”
“是,離他家遠遠的才好。”沈元錦想起先前陸秋書說過的話,點了點頭。
容蘭自然也是知道這韋家是太後的娘家,如今可是威風,他們還是避開些的好。
沒一會丫鬟便回來了,站在車廂旁稟報完便站到一旁去。
原是那韋家的姑娘與人生了口角,正在前邊吵著呢。
“聽人說韋家最小的那位姑娘最是跋扈,仗著太後是她姨母,在這燕京可是橫行霸道。”容蘭壓低聲音,對二人說道。
沈元錦不愛出門,與燕京這些個世家走動得少了,自然是不清楚這事的。
“這可沒聽說過,她一個女子還能如何橫行霸道?”沈元錦見到的女孩子至多也就是活潑一些,跋扈的從未見過,心中自是好奇,便多問了一嘴。
“自然是能的,你少出門走動,自然不清楚。我有幾位要好的姐妹呀,可是盼著不要在哪家宴席上遇上她,免得見了麵便要被她刺,瞧不順眼了還要對人動手。”容蘭說著,歎了口氣,又說了句真沒見過這樣的。
侯夫人抬了抬眼皮,也說:“韋家也是世家大族,從前看他們也不這樣,如今這是怎麼了。”
“這韋家原本雖是燕京世家,卻也不是什麼望族。先帝在時韋家還算收斂,如今出了個太後,自然是心飄到天上去了。”關於韋家,雖說沈元錦知道的不算多,但大體上誰的望族誰又隻是空有虛名,她多少還是知道的。
所以韋家如今為何成了這樣,沈元錦到底能猜到。
“可千萬莫要學他們,路走窄了可就不好了。”侯夫人拍拍二人的手,說道。
沈元錦和容蘭二人都笑著應下,也沒太關注這韋家的姑娘如何。
原以為前邊擋上一會兒便算是完了,沒想等了小半天都未見馬車動過。侯夫人皺了皺眉,喊了外邊的丫鬟一聲,讓丫鬟過去瞧瞧。
丫鬟應了一聲便過去瞧了,回來隻說是韋家姑娘還鬧著,還說要讓她兄長過來幫她出頭呢。
“這到底是什麼事兒,竟是鬧了好一會都不肯各退一步。”沈元錦與容蘭對視一眼,皆覺不妥。
容蘭撇撇嘴,說:“韋家個個都是這跋扈勁兒,你也不必問這許多,左右不過是有人議論了朝堂之事叫她聽見了。”
“蘭兒,莫要胡說。”侯夫人看了容蘭一眼,容蘭抬手掩唇垂眼,即刻噤了聲。
外邊的丫鬟見主子們說完了話,抬手行了個禮,便開始回話:“回侯夫人的話,婢子方才上前瞧了,確是如姑奶奶所說。”
聽得這事竟是被自己猜中,容蘭眼中帶上幾分小得意,被侯夫人瞪了一眼方才收斂了神色。
沈元錦掀開簾子往外望了一眼,有些擔憂,說:“瞧這天色漸漸也晚了,前邊的馬車也不見動。外祖母,咱們要不還是回寺裏去坐坐,莫要在這裏幹等了。”
這麼說也不無道理,侯夫人略一思索,便點點頭同意了。
容蘭先下了車,二人一上一下小心著侯夫人,三人在丫鬟的簇擁下又進了大覺寺。
大覺寺備有廂房以供香客留宿,今日若是真的夜黑路滑不好下山,留宿一晚也並無不可,隻是沈元錦心中有些許不安。
總覺得被這樣一攔,似乎是多了幾分危險。可又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沈元錦與容蘭一同扶著侯夫人進了大覺寺,幾人在寺中招待貴客的廂房中坐了一會,又派丫鬟出去看了看了一眼,發現還是如此,甚至那韋家姑娘還是堅持要等到她兄長過來給她撐腰。
“多大點事兒,竟是鬧到如此地步。”沈元錦搖搖頭,派了個小廝回家去告知陸秋書。㊣ωWW.メ伍2⓪メS.С○м҈
沈元錦心中不安,便留了個心眼。吩咐小廝回去傳話的時候,叫那小廝路上遇見別家小廝閑話,隻說家中二奶奶留宿大覺寺,叫回去知會一聲。至於那點不安,沈元錦囑咐小廝隻能告知陸秋書一人,若路上瞧見了鎮遠侯,便也將此事告知對方。
陸秋書與葉寒山是一條船上的人,這一點沈元錦還是知道的。
她這邊若是有難,葉寒山不可能不幫,便是不念著與陸秋書師生情誼,也得念著他們如今尚在聯手對付韋家。
這夜三人還是在大覺寺留宿了,陸秋書那邊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內閣處理公務,一聽家中小廝傳來這消息,眉頭一皺,直覺不太對。
“大覺寺並不算遠,那般早便出門了,怎地還要留宿在外。”陸秋書一皺眉,心中同樣的十分不安,放下手中公務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