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行,男兒行,男兒行事當暴戾,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林征宛緩步走回,他的腦海裏思緒隨處飄飛,一片一片,竟會想到了這一句話。十步殺一人
千裏不留行,若真要他選一個,他會選這樣的灑脫。
他有些無奈地覺察發現,自己似乎就會要墮進許多可怕的紛紛擾擾裏頭,會很可怕。他一醒,他有什麼資本呢?
每這一刻,他的腦子裏就會浮現阿蘭的身影,那個仿佛就將他的心完全地占據的女孩,他有些不知道,他應該要有什麼樣的資本才能讓她開心,讓自己可以留住她。
除了這一身此刻在他心裏隻有莫名的作用的功訣,他有什麼呢?京師大學,這裏遍地的精英,他雖自負自己聰明不下任何,但真要想一想,他卻沒一樣可以超於別人。
他會想著若果將來有一天有一個比他優秀的男人來到阿蘭身邊,他可以怎麼辦?他隻能想到自己將會是撕裂肺的痛惜,他卻想不出什麼辦法。
錢,創業?他離世俗越來越遠了,這一些以前看來就有些遙遠的東西,此刻看來更是遙遠。
他突然就想走向黑暗,走向邪惡,似乎那是一條最適合他的路;他又有些猶豫,那些好像更遙遠、可怕。
不知不覺間,他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到寢室了。此時已經是落日餘暉,鋪遍整座校園,這樣的風光總會讓人的心升起一陣疲倦。
一推,門竟是沒鎖,林征宛眼睛懶懶地一撇,他的精神卻在此時有些稍微地凝合起來。他突然就覺察出寢室裏頭的一股危險的氣息,因著剛才的胡思亂想,他竟是沒發現有這一點足可要命地異樣。
他的手微一停頓,手指間有些明顯的緊繃,但也隻是這很短暫的停頓,他的手隨著他悠長而細微的呼吸慢慢地向前推開。
林征宛的反應沒有一絲過常人的異態,泰山崩於前而不驚,或許就是泰山崩於前而顏色不變。
一推門,寢室裏的所有東西都映在他的眼裏。
寢室裏的中央卻坐著一個一身黑衣的中老年男人,掉著背,向著門口,林征宛也看不清楚他到底長得是什麼樣子。他的衣服倒是很出彩,紫黑紫黑的,好像隨著室內輕風的一吹,仿佛就在紫與黑間不斷切換。
這一個人雖然八風不動,但氣勢卻驚人,那是一股帶著壓抑的狂暴,有些讓你的呼吸困難。
林征宛幾乎就在一眼將眼前的人定位在一個危險分子的程度,那隱隱地心中熟悉感覺,更讓他稍稍地吸了口氣。
這一個人的氣勢也太霸道,仿佛就將整個房間裏的風光都給占光了,讓人的眼睛就沒法注意到其它的東西。
時間有些凝滯的感覺,林征宛就站在門口不動,這個坐在房間裏的人也不動聲,他們兩個就這樣任由時間地過去,。
過了一會,這個坐著的男人終於緩緩地回過頭來。那是一個長得實在有些欠揍的男人,要說樣貌,這張還能算是粗獷的臉算不上難看,要說這身材,也跟這衣服搭配得挺好。
整個說起來,他的臉就是有些瘦,隻那麼一點點的瘦,就讓他的整個人完全是變了味,整個人看上去很賤、很盛氣淩人的味道。
他的眼睛有些向眼眶裏縮,看上去眼睛很深,林征宛卻可以從中看出那一絲他不願隱藏的癲狂,像極了一條瘋狗。
等到他將整個身子轉過來,正對著林征宛時,他頭一側,就這樣斜斜地看著林征宛,竟也不說話。這樣的做態,他很自然,全身就充滿一種莫名的淩厲味道。
這人身上的黑暗氣息,林征宛一轉念,猛地就想到前兩個月裏那個小巷裏的黑影,當時雖然隻是接觸很短的時間,但他身上的氣息實在太強烈了,讓人一下子就想到一起。
林征宛有些刻意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淩厲,憑空就會讓人有心裏生寒的感覺。可林征宛自有自己的辦法,平淡如水,任你的目光鋒利如劍,也是無用。
“哦…”他終於說話了,這語氣,半點也顯不出這隻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麵。他接著說道:
“非人非僵屍,挺不錯啊。”
林征宛臉上一點淡淡的笑容,那樣淡,已經是深入到他的骨子裏的習慣了,他就做得那樣的自然,完美。他順勢將門一推,將門整個打開,屋子裏登時亮堂了許多,林征宛的腦後對著門口,他的臉,反倒像是閃著一層瑩瑩的光。
他也不多說話,隻“嗯”了一聲,那個男人有些自己自演獨角戲的感覺。林征宛就近在門口的李廣陵的床位上坐下去,背輕輕地一倚床上的棉被。
“記得我嗎?”男人的臉湊到有些前,這語氣裏頭已經顯出了幾分他本性裏的癲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