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走廊溫度驟降。
走廊尾端的破碎窗戶間灌進陣陣陰冷的寒風,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哭聲。
這哭聲遠遠近近地在走廊中回蕩,仿佛來自四麵八方,又仿佛隻是風聲的錯覺。
時而尖利,時而低沉,聽得人毛骨悚然。
地板上的裂縫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散發著濃重的腥臭。
顧天歌注意到,這些液體順著地板的紋路緩慢流動,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天花板上懸掛的老式吊燈無風自動,鏽跡斑斑的鐵鏈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在昏暗的光線下,顧天歌發現頭頂的水泥板上不知何時爬滿了細密的黑色裂紋。
這些裂紋像是一張巨大的蛛網,不斷地向四周蔓延。
原本已經斑駁不堪的牆壁開始微微震顫,牆紙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一片片陳舊的牆紙剝落,露出布滿裂縫的水泥牆麵。
瓷磚上的裂紋也在不斷延伸,有的甚至直接脫落,露出裏麵發黃的牆體。
碎裂的瓷磚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個穿著紅色護士服的“人”突然劇烈扭曲起來。
她原本僵直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骨骼發出清晰可聞的斷裂聲。
脖子上猙獰的傷口裂得更大,露出裏麵腐爛的組織。
顧天歌敏銳地注意到,她的形體有些虛幻。
當月光照在她身上時,光線竟能直接穿透她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投射出來的全息影像。
其他的“鬼影”也帶著這種不真實感。
它們的輪廓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移動時會在空氣中留下一連串殘影。
這些殘影違背了基本的物理定律,不會隨著光線的變化而改變形狀。
黑刀在顧天歌手中微微震顫,似乎對這種異常現象產生了某種共鳴。
總覺得......有些奇怪。
顧天歌眯起眼睛,目光投向走廊盡頭那張生鏽的手術台。在昏暗的月光下,台麵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台麵已經鏽跡斑斑,上麵還殘留著一些暗褐色的汙漬。
手術台旁邊立著幾個歪斜的輸液架,架子上懸掛著發黃的玻璃瓶。
瓶子裏似乎還殘留著某種暗色的液體,在搖晃的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更多穿著病號服的身影從黑暗中浮現。
它們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身體,攀附在牆壁和天花板上。
血色的霧氣從四麵八方湧來,在半空中交織成扭曲的形狀。
原本緊閉的病房門一扇接一扇地打開,吱呀聲回蕩在走廊中。
門後的黑暗裏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窺視。
突然,手術台上出現了異動。
團黑影正在緩緩成形,輪廓不斷變化,時而像是人形,時而又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昏暗的燈光下,那影子在微微蠕動,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所有的“鬼影”齊刷刷地轉向手術台的方向。
它們僵硬的脖子發出哢嚓聲,動作整齊得不像是各自獨立的個體。
顧天歌握緊了手中的黑刀。
普通等級的鬼怪應該是不會說話的。
這隻若是像鄔醫那麼強,估計早就被討伐了,就算不被討伐,應該也是一個禁區,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