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苦著臉扭頭去撥弄鸚鵡:“不玩了不玩了,你這女人命忒好,再玩下去本王又得賣家當了……來人呐,上酒!”
袁歸手裏掂量著“獨狼”道:“你還真是個王爺。那我問你,天底下的不平事,你皇家管得了多少?”
微醺的小王爺瞥了一眼這左臂奇異臉色蒼白的少年,撇嘴道:“天底下的不平事,我一壺酒就都解決了……倒是你,以為背著把破刀出來混,就能斬平了國恨家仇?”
袁歸一愣,幾欲笑出了眼淚,揉著鼻子道:“我若是能一刀斬平了這世上不公,百姓還要王爺和大官幹什麼?我若是能一刀殺了那狗官,我爹也不至於……”
燕王遞來半壺酒:“小兄弟,有時候選擇忘記,你才能活的輕鬆些。”
“忘記?我連自己是誰都不明白,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忘記了一切,又能如何?”
重傷未愈的袁歸也不管榮祖兒勸阻,飲盡了那半壺酒。
榮祖兒起身,輕輕拍了拍袁歸的肩膀。
三人就這樣在喧鬧的賭坊裏靜坐。
“等回到天龍山治好了你的傷,我和孟師兄陪你去找你爹。”
她忽然開口道,語氣平和而堅定,莫名讓袁歸心頭一暖。
袁歸苦笑道:“你我才認識幾天?萍水相逢,互不相欠。這幾****和孟大哥療傷照顧,我感覺好多了,等過了今日,我們便分道揚鑣吧。”
榮祖兒撇嘴道:“這裏可是幽州唉,你一個身負重傷魔氣入骨的人,打算怎麼去找你爹?”
袁歸深吸口氣,攥緊了拳頭。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好不容易能好好玩一玩,今天定要不醉不歸!”榮祖兒展顏道。
就在這時,賭場中忽然很快地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離開椅子屏住呼吸站到一旁。
榮祖兒還正抓著小王爺的領子嚷嚷著要接著賭,袁歸已經苗刀在手,擋在了二人身前,還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榮祖兒身邊的孟寒玉。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才離去不久又回來的將軍徐發,身後約莫帶著二十個人,並非之前所領的甲士,而是景王府的禮差,清一色的錦衣紅袖。
隻不過偏都是些帶刀“禮差”。
徐發瞥了一眼袁歸,沒有理會他,而是望向小王爺,微微一笑道:“奉景親王之命尋找燕王,辛虧之前遇過到殿下,知道殿下在此,不然讓本將上哪去找?燕王殿下,難不成賭得高興,忘記了今日喜宴?”
小王爺斂起久違的笑容,默默走到了袁歸身側。
“末將已派人去接王妃,在此恭候殿下移步。”徐發道。
袁歸和榮祖兒的目光都投向小王爺。
後者神色漸漸暗淡,仰頭飲幹了碗底的女兒紅道:“不用勞駕徐將軍帶路,本王隨後便去。”
徐發聞言似乎並未打算離去,而是對著榮祖兒開口道:“這位姑娘,景王得知你今晨為百姓打抱不平,讚賞有加,也特地邀請你一同赴宴。”
小王爺聽得此言,表情嚴肅起來:“王府重地,此女一介布衣,性子乖張,恐為王府添亂,便不必去了吧?”
榮祖兒狠狠刮了小王爺一眼。
徐發卻早已一手按劍將請柬遞出,身後禮差竟也默然扶刀。
小王爺皺起眉頭正要說話,被榮祖兒打斷。
“好,本姑娘就隨你走一趟咯。”榮祖兒道:“但我可不可以帶上我的朋友?”
徐發掃了一眼眉頭緊鎖的孟寒玉和袁歸,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