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草——!!!(2 / 3)

“姥姥姥爺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他們會哭死的,對不對?……”

時聽在旁邊目睹全程,歎為觀止。

她終於明白了,這個一直隱藏在幕後,隱藏到大結局的大boss——

他沒有道德、沒有底線,甚至不要臉麵,沒有羞恥心。

他天生反社會人格,仇視一切,卻極其善於偽裝,並且為此能夠潛伏多年,真的是一個惡種。

所以才在原本的劇情裏,把他們坑害成那樣。

祁粲看向項雋舟,淡淡一笑。

“小舅。”

“你掠奪的身份,在基因檢測報告之後會有公開結果。”

項雋舟滿嘴的哀切忽然一頓。

他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

“另外,你想用私生子來繼承祁家的家產——我那愚蠢的父親可能還不知情,但是沒關係,祁氏沒有他說話的分量。”

事實證明,他那個愚蠢的繼弟果然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不過祁粲不會動他——畢竟祁瑞沒有那個本事給他帶來困擾,而祁連國也算因果報應。

他要把祁連國養別人的兒子十幾年這件事,當成下次掃墓時的喜訊,燒給項凝聽。

電極已經斷了電,可是項雋舟卻繼續痙攣哆嗦著,眼底驚恐陰毒——

他竟然都知道?!

他都暗中了解到了多少?!

“最後——”

祁粲說到這裏,冰冷的目光中終於帶上了一絲譏誚。

“我母親在我意識裏留下的,其實隻是一小部分財富,你明白為什麼嗎?”

項雋舟快要繃斷的腦神經終於啪嗒一聲,碎了滿地。

——他竟然連當年的事、都已經完全弄清楚了??

他不是從訂婚儀式那天開始就中毒了嗎?!

他不是按照他們下毒的進程,每一次都基本中招了嗎?

他的腦子怎麼會沒有損毀,神智還如此清晰?

項雋舟終於知道局麵已經完全失控了,整個人已經在癲狂的邊緣,毒素侵腦、加上電擊全身,讓他整個人看上去一片狼藉而又陰森恐怖。

“哈哈……哈哈哈……因為你蠢……她怕你護不住她的巨額遺產……”

“不。”祁粲嘲諷地開口,“因為她早就已經把最大部分的資產轉移到安全的

地方,特意放出這個意識流的消息,專騙有心人而已。”

項雋舟瞳孔驟縮。

這也是在那場意外之後,祁粲梳理母親留下的所有東西,才終於發現她領先所有人的智慧。

項凝早就已經發現項雋舟不對勁,可是重病之下她沒有任何抗衡的辦法。她唯一錯就錯在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弟弟還抱有最基礎的人性揣測,也低估了人類科技的陰暗麵,她覺得就算不是親生的,這麼多年至少也有感情……

她想不到很多年後這個人會喪心病狂到直接解碼祁粲的大腦,用顱內審訊的技術來尋找這份財富。

“不、不可能……”項雋舟的臉已經徹底變色,失衡的麵孔讓他看上去極為可怖。

祁粲嘲諷地說:“知道你為什麼當年那麼努力,潛心學了十年的腦控技術,依舊找不到那串編碼嗎?”

“因為那在我的腦海裏隻是一句解碼的話而已。”

“是一個母親遺留的愛。”

“而你就算解出來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更想不到那就是密碼。”

“她不隻是出身,她早就領先你太多太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幽暗的密室之中,終於爆發出癲狂的笑聲。

哈哈哈,項凝……

項凝!

你好啊、你教的好兒子!哈哈哈……

祁粲冷眼旁觀,知道這有神經毒素的影響,也有他終於直麵巨大落差之後的心理崩盤。

但是沒辦法。

他隻會輸一次。

這次他有世間獨一無一的底牌。

——「他瘋了,他是不是真瘋啦?」

時聽看完這一切,隻覺得感歎:到底最瘋的人是誰呢?

披著別人的皮、偷著別人的人生,這樣過了幾十年,其實他才早就瘋了吧?

他還記得自己真正叫什麼,記得自己在哪裏嗎?

時聽忽然覺得非常可悲。

她也曾在這座大山裏遊蕩,後來她被奶奶撿走,有了一個家。

她那麼、那麼感恩她有了一個家。她從不忌諱別人知道她的來處。

而項雋舟偷了一個家,卻還想要掏空它,毀了它,他對不起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好可悲啊。

祁粲抬手,摸了摸時聽的腦袋。

終於到此刻,他心底的惡意已經慢慢散盡,那場意外事故留給他的一切陰翳,他都已經不在乎……心口變得幹淨空蕩,隻剩對平凡愛意的追求。

就像他母親留在他意識中的話,在權力,財富,地位之外,她希望他始終心裏有愛。

等這一切都結束了……

“咣當!”

忽然,項雋舟整個人猛地往後仰倒,連帶著捆綁的電椅一起、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整個人被摔的吐了一口血,然而他的後腦卻重重砸在了地上的某個按鈕。

滴——”

一瞬間,空氣絞動了一秒。

然後某種無形的、扭曲的電磁波,無聲但浩蕩地向兩人橫掃而出——

祁粲陡然間感覺到一種重力鑿向他的大腦,讓他在一瞬間失去了行動力,差點半跪在地。

“哈哈哈哈!”

項雋舟裝瘋賣傻,積蓄了一點力量,終於砸開了他的殺手鐧!

他忍不住狂笑出聲,心中的痛恨和扭曲讓他差點笑出眼淚,當年費盡心機、就算沒能從他的腦海裏找到什麼,但他可以留下點東西啊——

超高頻的電磁波,按照專為祁粲的腦頻打造的波段編碼,隻要他用最高赫茲打出來、他就會一瞬間失去行動力!

當年如果不是那個啞巴碰巧搞得他斷了電,項雋舟原本不需要再謀劃這麼多年。

——但是,那個啞巴也嚐到了代價哈哈哈。

站在祁粲旁邊的時聽也忽然蜷縮起來,瞳孔擴散,無法直立。

項雋舟無法掙脫那電椅,他隻能一邊蹬在地上,一邊向外挪動,但他臉上有種猙獰的爽感——

“臭啞巴,知道你是怎麼失聲的嗎?”

時聽耳邊嗡鳴不止,眼前那張猙獰的臉變成了虛影,那無聲的電磁波穿入她的腦海,讓時聽恍然間想起,很多年前她也經曆過這一幕——

“為祁粲寫的波段,竟然對你的腦子也那麼有用——直接就把你震傻了,要不是你哥哥正好找到你,我早就直接……哈哈哈,不過也沒關係,留著你,我發現更有用了……”

時聽的腦仁生疼,在相同的衝擊之下,眼前忽然開始閃過很多畫麵。

……她一手拎著火山灰的袋子,一手拽著一個很沉很沉的東西。

……是祁粲。

她身後拽著的是已經瀕臨破碎的祁粲。

“別停、別停下……”

來不及了,馬上就要被追上了!

她隻好把那個渾身是血的人藏在一個洞裏。

“你先在這裏!”

“我去找你來救你的!”

這一天的山村注定無法平靜。

漫山遍野的黑衣保鏢,她無法分辨他們到底是好還是壞的。

她身上沾了他的血,跌跌撞撞地往另一邊跑,忽然太陽穴一陣劇烈疼痛,整個人就栽倒在路邊。

一張優越的,白皙的,帶著笑意的臉,出現在她頭頂。

“你好,小妹妹。”

“你把那個人藏到哪去了?”

時聽那年17歲,她感受到了劇烈的恐懼。

她不知道那些黑衣保鏢是好是壞,但是本能告訴她——這個人是壞的。

她感覺到自己的側頸貼上了什麼東西,強烈的電磁波衝擊著她的意識,她在昏迷之前,聽見一道聲音:

“項先生?這、這是……她和我妹妹長得一模一樣!謝謝你,項先生!她就是……”

再睜眼的時候。

眼前是醫院白色的

天花板。

時家人呼啦一下圍了上來,“聽聽……你是不是聽聽?你——”

時聽劇烈地喘了口氣,大腦一片混亂,她努力想要想起什麼,喉嚨裏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她想大聲求助,對……她藏了一個人在山裏,快去救他……

她想說有壞人在那裏,他——

然而時聽坐起身的一瞬間,看見在時家人和醫護人員之外,有一張微笑儒雅的臉。

微笑著,注視著她。

劇烈的恐懼一瞬間攀附上時聽的腦海,應激反應讓她的瞳孔驟縮了一瞬間,表情空白。

再張嘴時,“a、a——”

她說不出話了。

時聽呆滯地站在原地,應激反應讓她渾身冰涼,驚恐籠罩而來,瞬間像是溺水一般無法呼吸。

她是這樣失聲的……她是這樣變成啞巴的……

祁粲頭痛欲裂,四肢像被一萬根針釘在了原地。

他用盡全力,強撐著僵化的四肢,猛地一把抱住了她。

“哈哈哈哈——和我鬥?!”

項雋舟解不開身上的綁帶,但是他的腿勉強蹬了出去,一步一步挪到了一個暗門外,“啪”地又摁下了一個開關。

臭傻逼們,這裏可是他一手打造的囚籠!

他怎麼可能被困在這裏?

暗門一開,項雋舟直接滑了出去,帶著滿身汙穢的液體,狼狽卻癲狂地露出笑容:

“哈哈哈——阿粲!謝謝你告訴我,你的大腦已經沒有用了——”

“舅舅真的很羨慕你,所以舅舅會好好維持你身後的名聲的!——”

就算祁粲都知道了,那又怎樣?現在整個祁氏集團、整個A市都知道,祁粲已經病入膏肓,不僅中了不可逆的神經毒素,精神狀況也完全崩盤了。

他已經不是那個被所有人崇拜、被無條件信任的天之驕子了,他還出去做什麼?

祁粲猛地一咬牙,一手握緊時聽,一邊用膝蓋磕碎的力度,重重地跪下,再次砸到了那個開關上。

無聲無形的強烈電磁終於停止,然而項雋舟已經獰笑著、啪地關上了暗門!

隨後,整個暗室、乃至腳下的大地,開始了震顫。

他會好好的、接替他身後的名聲,接手整個項家,遲早能找到項凝藏起來的財產。

他從來就沒想讓祁粲活著離開。

等祁瑞繼承了祁家的股份,他繁殖出的這個愚蠢後代,從他手裏拿過來豈不是輕而易舉。

他要的、從來都是——全部!

哈哈哈——項家、祁家,他都要!

“時聽?時聽!”

祁粲咽下喉嚨間的猩甜血氣,猛地抱住時聽,“聽得見我說話嗎?時聽!”

時聽的眼神終於緩慢對焦。

她看著麵前神色緊繃的這張臉,恍惚間想起來……

原來她看到的原本的劇情裏,祁粲也這

樣眼底猩紅地看著她,問她——

“是不是你?”

“說話,時聽——”

他想問的並不是,是不是你下的毒。

而是、當年救我的、是不是你?

是我。

是我。

可是她說不出口呀。

她在原本的劇情裏就隻來得及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就到此下線。

而現在,整個地道暗室都在震動,她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大結局,就算已經達到了很多個整數,但她還是……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自己的喉嚨,她還是說不出正常的話啊。

“我知道是你,我早就確定了。”祁粲緊緊握著她的手。

是他再次把她拉進了泥潭。

她本不該失聲這麼多年,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命運以一種非常巧合的方式把所有人牽連在了那一天,而他從那天起就應該對她負責。

晚了好幾年。

還痛恨她的心聲好多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