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等不及燒了!(2 / 3)

現在就看最後誰能挺住,誰能掌握最後的局勢——

“阿粲!”項雋舟看著那張雙眸緊閉的臉,把擔憂和屈辱演得聲嘶力竭,“無論別人說了什麼,讓我看看——我要向你母親交代啊——”

他像條陰溝裏的蛆一樣,向他向往的一切蠕動而去——死吧,求求你死了吧,你這一生已經足夠光輝了……

讓讓我吧……

時聽看見了他令人作嘔的樣子,手用力握緊,一張灰頭土臉的臉蛋也完全繃緊、直抒胸臆:

——「有大鯊臂啊!!!有大鯊臂!!!」

“大少!”

“你醒醒啊大少!”

——「大糞車、你要讓我守寡嗎!」

保鏢大哥們梗著脖子,聲嘶力竭:“大——”

“…行了。”冰冷蒼白的額頭之下,一雙漆黑的眼眸已經睜開了,他倒了口氣,猛地激喘了兩聲,隨後手上忽然用力一握——

握住了。

一雙熟悉的手,安穩地放在他被磨破出血的掌心。

於是祁粲的心整個踏實了。

…賭對了。

陽光刺得他眼底生疼,但是祁粲在氧氣罩之下的嘴角卻一點點勾了起來。

他緩緩抬起另一條胳膊,摘掉了氧氣罩,呼吸著外邊的空氣,因為後背的傷勢略微嘶了聲,但語氣淡漠地開口,“我還沒死呢。”

也不可能讓某人守寡。

項雋舟的臉色猛地一沉。

“大少!!!”

“總裁!啊啊啊啊!”

聽取哭聲一片。

祁粲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場麵在之前根本不可能出現,他的下屬連說話分貝聲音都要控製,根本不可能在他麵前大呼小叫的。

一切都變了。

祁粲睜開眼,看向旁邊同樣灰頭土臉、但雙眼明亮的時聽。

祁粲兩次從這片深淵中走出去。兩次都很狼狽。

可兩次都是被同一個人救下。

他記憶裏不可觸碰的陰翳,有人走了進來,然後拉著他走到了陽光之下。

一切都變了。

祁老爺子這時候才拄著拐杖,跌跌撞撞地走過來,一把握住他的手,又看向時聽,老淚縱橫:“沒事就好、沒事就

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沒事。祁粲安撫性地按了按祁老爺子的手,然後收回自己的衣兜,捏碎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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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支撐著雙臂,坐了起來。

失血過多讓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帶著某種無法磨滅的、與生俱來的氣場。

當他緩緩直起身,哪怕身上依舊滾著砂礫血跡,但那一瞬間他還是祁大少。

從沒變過。

項雋舟被按在地上,那一瞬間像是要把腸子都慪出來,五髒六腑劇烈翻騰。

他最恨的,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與生俱來……

就是他們與生俱來的一切!

憑什麼他生來就苟活在陰溝裏,憑什麼他要乞討別人吐過的飯,憑什麼他不能偷一點他們的與生俱來?他沒有錯,他也隻是想好好活著……

他快撐不住了、他要把這一切都炸毀在這裏。

祁粲掀起冰冷鋒利的眼褶,對上了項雋舟猙獰到幾乎脫眶而出的眼球,忽然主動開口。

——“小舅。”

項雋舟被他叫了一聲,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他以為祁粲會直接撕破臉和他當麵對質,他都已經準備先下手為強——等等、他懂了!祁粲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曾經遭受過什麼——哈哈哈哈,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大腦曾經被人開膛破肚、全麵解碼,像個癡傻的人一樣一覽無遺——

項雋舟一瞬間就調整好了狀態,猛地一推保鏢,“聽見沒有?阿粲在叫我——事情根本就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時聽汙蔑我的原因,你們還想不明白嗎?我提示你們一下,那個金發的外國人,他和時聽……”

“對啊,那個外國人去哪了?”

“看樣子,祁大少醒過來還叫了項先生,估計是有誤會吧?”

“是啊,這次項先生做了多少,我們也是有目共睹……”

畢竟項先生這一次的所作所為、付出的一切,他們看在眼裏,也得到了A市幾乎所有豪門的讚譽。

更何況——他和祁大少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啊?

項家公司一直都是交給他管的,祁大少自己的集團也沒有他的股份,兩邊並無利益糾葛,甚至按照所有人的常理而言、誰家能有一個祁粲這樣的親戚,那應該牢牢抱緊大腿才是。

從表麵上看,項雋舟根本沒有任何害祁粲的動機啊?

項雋舟走上前了幾步,但還是被最靠近的保鏢牢牢按住了,停在距離祁大少一臂的距離。

保鏢們麵色嚴肅,雖然不清楚剛才到底是怎麼了,但他們知道,是太太突然發出的聲音才讓他們找到了位置,這才能把人救出來——所以太太前邊說的項雋舟有問題,他們絕對相信。

“阿粲,你沒事就好,這樣我才能向你母親交代啊……”

提到項凝,前來支援的豪門眾人更是紛紛一臉感動:項先生為了自己姐姐的孩子,終生都沒有娶妻生子,為了救祁大少磨沒了平日的

() 優雅風度,在所有人質疑祁大少的時候力挺他——做到這一步,這是怎樣的親情?

祁老爺子也是一臉沉重。如果可以,他並不希望項雋舟有那樣的心思。

項雋舟一邊走,一邊又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一點,就在距離最合適的位置,祁粲忽然抬起了手臂。

他的手掌重重捏在了項雋舟被打凹的臉頰,掌心正好覆蓋了他的呼吸係統,看上去像是在關心他臉上的傷勢。

“怎麼被打成這樣?”祁粲問。

項雋舟的臉筋抽動了一下,他最在意的就是他這張皮,卻被祁粲直接打在臉上,但他忍住了,笑了一下,聲音溫和,“你都這樣了,就別擔心我啦……我這是……”

忽然,他的臉色猛地一僵。

祁粲的表情平靜。

項雋舟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緊接著就想閉氣,但是那雙手牢牢地抓住他的頭,像是烙鐵一樣。

他在祁粲的手下猛地掙動了一下,因為閉氣臉漲成了豬肝色,然而已經遲了,他的腦仁開始了劇烈的疼痛,雪花一樣的神經錯亂感噴發,讓他整個人抽動痙攣了一下——

催……化……劑……

他怎麼會有催化劑……

這種化學物質無色無味,專門針對他使用的特殊生物堿,沒有中毒的人聞到不會產生任何問題,然而中毒的人——意識會崩盤,精神錯亂,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最後變成一個瘋癲的精神病。

他們曾在麥克風的海麵套上、江邊的藻類上、還有賽車場的頭盔裏,都下過這類催化劑。

這是他精心給祁粲挑選的路。

祁粲要讓他當著所有人,親自走一遍。

在地底看他失禁破防有用嗎?

這種人的七寸,在別人的看法裏,在他的假臉上。

祁粲從沒打算在那汙濁的地底結束一切——

他要在有光的地方,有觀眾的地方,把他的臉撕下來當抹布。

踩成爛泥。

在地底承受的高頻電擊,正好為項雋舟的腦神經做了最好鋪墊,在地底吸入的所有神經毒素開始攻擊他的所有細胞。

項雋舟腦內緊繃的神經“啪”地繃斷了。

他知道,祁粲手裏幾乎用了最大劑量、最大濃度的催化劑——全部湧入他的呼吸係統,瞬間開始了強烈的沸騰,一種不受控的、神經質的狀態,即將在眾人麵前噴湧而出。

項雋舟開始失控地笑了起來。

祁粲也笑了一下,但眼底沒有任何溫度。

眾人愣了愣,項先生突然怎麼了?

“哈哈……哈哈……”

項雋舟想控製,但完全失去了控製力。剛剛被電擊過的腦子已經麻木,毒素對著神經長驅直入,催化擴張,他的手劇烈地哆嗦起來,比電擊時的樣子更難堪。

旁邊一個人遲疑地問:“項先生,您怎麼了?”

——“閉嘴!閉嘴!”

好……祁粲有催化劑,這說明他

完全破解了生物堿……最糟糕的情況是,他甚至早就已經有了抗體……()

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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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雋舟的思緒猛地回到第一次下毒的訂婚儀式,到後來每一次的投毒……

最後回到祁粲這雙平靜的眼睛。

他沒中毒?

或者說,他早就解毒了?

每一次中毒後的反應……都他媽是假的?!

從一開始他就沒中毒、這個狗娘養的他沒中毒!

所有謀劃在一瞬間傾斜崩盤。

失敗感像是生猛的巨銼,掰開了他的臉皮和腦仁。

項雋舟的神經終於繃斷成了一地珠子,骨子裏的陰毒和猙獰開始在失衡的臉上交替出現,他已經無法控製麵目的抽搐,被打凹的人看上去就像人皮剝離了一般,割裂得像另一個人。

“阿粲,你……好,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大家都看看啊!……”乞丐沒有廉恥,他坐在地上就可以開始撒潑,“我的好外甥,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