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等不及燒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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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難走出自己的深淵。

除非,有佛祖保佑。

佛祖不絕於耳的召喚,讓祁粲和時聽的位置很快就被精準定位。所有人力物力緊急調配,掀開了那震耳欲聾的廢墟。

此刻,所有人還在震驚於那道聲音。

時晶晶震撼地抬起頭,剛才那聲音,甚至把因為摔破手指而昏迷的祁瑞都給震醒了!

“那是我姐姐的聲音?”

“她、她還有這種功力???”

我靠,她簡直可以對著全世界唱KTV——時晶晶心想,我怎麼不行?

左明月正在山間被人抬出來,她因為心態徹底崩塌而差點昏倒,此時憔悴地抬起頭,然後又淒厲地閉上了眼睛。

她救了粲……

原來,最後是她救了粲……這白月光,終究與她無關了……

火子溝的村口,各家各戶都探出腦袋。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這兩天對麵那座山頭似乎很不太平,剛才又像炮轟過去了一樣。

翠芬正在地頭捯飭她的新玉米地,忽然直起了腰,看向遠處。

丫頭?

她又弄了啥裝置??

她在說啥呢?

整個山間、回蕩著時聽的聲音,四周的石塊都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時聽絲毫不敢鬆懈,一直緊緊抱住祁粲。

直到頭頂的岩被層層掀開,漆黑的地底透出了天光,撐在上邊已經半昏迷狀態的男人被扒拉出去,他才終於鬆了口氣。

“快快快!找到了!”

“看見人了!是大少——太太也在!”

“出來了!出來了!”

“你們看——真的是祁大少!至少人還活著!”

祁老爺子這才重重地吐了口氣,差點倒下,又被人緊緊扶住。

祁粲雙眼已經閉上了,但在被抬出去的時候,雙臂還保持著支撐在她頭頂的姿勢,像是凝固的鋼筋一樣。

他渾身全都是血,額角到臉頰也都已經猩紅一片。

那句遺言一樣的賭約…他賭對了。

“太太!大少!醒醒!”

“還有呼吸、還有呼吸——”

時聽被人輕輕抬到了擔架上,閉著眼睛感受陽光刺在眼皮,新鮮的空氣湧入鼻腔。

她心裏想——

祁粲這個神經病,他竟然用命來賭。

他真不愧是全世界最癲的男人。

這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精神不正常的總裁和他那個也不太正常的啞巴未婚妻,被幕後boss牽引、爆發,最後總會說出那句宿命的台詞。

他說,時聽,你說話。

時聽閉上眼睛——這一次她說話了,她說得超、大、聲——

草!大草!

對這個險些埋了她的世界大聲say草!

那是一個五年不能說話的啞巴,對整個世界的耳朵強製愛——

時聽閉上眼睛筋疲力盡地躺著。

感到輕輕地爽了。

死變態,你等著吧。

太陽底下,才是真正的戰場。

“太太,能聽見我說話嗎?”

“祁大少、大少!”

“能聽見嗎?”

兩人被從地底挖出來之後,那片火山坑也就徹底坍塌了,他們先被轉移到了平坦開闊的位置,然後緊急開始急救。

無數醫護人員、保鏢和助理們圍在祁粲和時聽周圍,沈助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湊上前,依然不忘指揮著大家隔開點距離,給急救留出充足的空間。

時聽吃力地抬了抬手,剛想張嘴,又閉上了。

她比劃著說:我沒事、快看他。

相比較而言,時聽的狀況真的好很多,因為被祁粲小心困在了一角,身上甚至擦傷都很少,但,當祁粲被小心翼翼地抬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樣子看起來就不太好了。

那張蒼白英俊的麵孔上,淌了幾道血,後背大片血肉模糊的擦傷,上部一道非常深的傷痕成為了主要的失血口,估計在地底已經流了滿地的血,救援醫生正在緊急為他處理。

自從當年那場事故之後,祁大少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狼狽過。

“快、快——”

“失血過多,上止血帶——”

“呼吸機!”

時聽緩過了那口氣,翻身坐起來,趴在祁粲擔架的一邊,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他雖然賭贏了。但也確實賭得太大了。

甚至時聽都不知道他那一瞬間為什麼確定、她能喊得出去——

時聽其實隱隱感覺,在地底那一瞬間,祁粲讓她說話一定是因為明白了他們之間的某種機製,甚至或許連她需要連接他而達到某個節點的事,都已經想到了——

於是她才真的突然發出了那樣震耳欲聾的巨大傳音。

回想一下,自從五千萬句的節點之後,她的聲音有各種各樣的變化,然而祁粲對她發出的任何聲音,無論是帶電還是倍速的、延遲的,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色,他或許已經這樣聽了很久,全都悄悄忍了。

最後還悄悄愛了。

…他真的是,一個,好癲的男人啊。

時聽悄悄握住了他垂在身側,冰涼染血的手。趴在他的擔架旁邊,向他釋放她的腦電波。

——「祁粲。」

——「祁粲祁粲。」

——「你這麼難殺,你可不能死啊。」

“出血止住了!”

“心率恢複了一些!”

“大少、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時聽也緊張地盯著那張緊閉的麵孔,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

力量並不重,但像是為了感知她的存在,輕輕地握住了。

——「我在呢…。」

——「我在你旁邊,我

也很難殺是不是。我們是兩個殺不死的大小倒黴蛋。」

她絮絮叨叨地傳入他的腦海。

祁粲的雙眼依舊緊閉著,醫務人員開始給他建立靜脈通道快速補液,防止腦缺氧的情況出現,處理得還算及時,祁大少的臉色明顯好了不少,但是仍然沒有蘇醒。

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心腹助理和保鏢們都忍不住垂淚。

沒有人知道祁大少和時聽到底在底下經曆了什麼,隻有沈助理隱約知道,那一定和當年那場意外事故,再次重連。

但是祁大少並沒有帶任何人,也不讓保鏢入場,隻讓所有人守在外邊,因為沈助理知道,關於當年的一切,祁大少並不希望別人知道。

——他不希望任何人了解當年他遭受了什麼。

就像這些年來,他始終對當年一切細節和內幕都忌諱談及。

那是他的死穴,他的禁地,他不希望任何人踏足,任何人了解。

可是這一次……有一個人和他一起走入了他的創傷。並帶著他,一起走了出來。

此時此刻,沈助理都無暇思考太太是怎樣在那樣的情況下找到音響和喇叭,發出那麼巨大的聲音。他們隻知道,是太太把大少救了出來,而他同樣,用自己的身軀為她遮擋塌陷的世界。

——這樣的愛,經曆過生死,甚至無法用預言描述!

所以、大少——

他這樣精神堅韌的男人,他一定能扛過去的!

另一邊。

項雋舟眼底已經是一片無法掩飾的陰毒,被保鏢重重擰著胳膊無法動彈——實際上他的四肢現在全是僵硬脫力的,本來以為已經徹底贏了,沒想到突然有這麼大的變故發生?!

項雋舟陰陰地盯著時聽,電擊過的大腦燒焦一般地迅速轉動,眼睛不停地抽搐。

可是這怎麼可能?!

無論他怎麼想,這都是不可能發生的變故。正常人怎麼可能發出那麼大的聲音,更何況還是個啞巴?!

他在斷電之後,所有出入口都牢牢封死,絕不是人力能夠打開的——他給他們安排好的結局:要麼,被困死在裏邊。要麼,被山體炸裂之後砸死在裏邊。

這麼多年,他日思夜想,精心布局,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從山上到山下,從裏到外,根本就沒想過讓他們活著出來——

雖然過程中有偏差,竟然讓祁粲綁他上了電椅,但祁粲明顯還是棋差一著,根本沒預料到他上了電椅都能跑!

——廢話,當年祁粲就是這麼跑的,他怎麼可能不防備?他恨不得日夜都在複盤每一個細節,來迎接最終的勝利果實。

誰知道這個死啞巴會突然生出變故?!

難道是他用來放大腦電波神經電流信號的工具,被那個啞巴找到了?能用來放大聲音?

項雋舟的臉色飛快變幻,緊緊盯著被抬出來的男人——

不,還沒結束,祁粲雖然出來了,但是他的狀況顯然非常糟糕。就算是那個死啞巴大喊

了幾句,誰能因為短短幾句話就給他定罪。

不能讓祁粲醒過來!

他隻有在陰影之中才有勝算,他一旦醒過來,他的一切就都完了!

“不是的、你們聽我說——那都是汙蔑!”

“讓阿粲醒過來、我要聽他親口說!我們才是血肉至親!”

項雋舟掙紮著想往這邊靠近,四個保鏢還不夠,最後加到八個同時按住他,他卻絲毫不顧及臉麵一樣,狼狽地像狗一樣喘氣,幾乎是匍匐地往那邊挪動——

項雋舟知道,此刻無論是他還是祁粲,都已經到了最終的強弩之末。祁粲大出血昏厥,而他先後吸入神經毒素又被高頻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