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0
祁粲發起燒來真的很燒。
時聽覺得自己的臉也被他傳染了熱度。
他抱著她低笑的時候,胸腔滾過的震意傳遞到她的指尖。
…心聲增速好快啊。
時聽不敢細想,這個增速到底是因為她的心情,還是祁粲的緣故。
她隻是假裝風輕雲淡地看向飛機舷窗之外,但是他的體溫實在太高,透過衣料,結實的肌理像是直接貼在她的皮膚上,最後雙雙一片滾燙。
什麼一見鍾情?不可能的…。
他當時也很狼狽的好不好。
時聽竟然想得起很多細節。
“…嗬。”祁粲高燒狀態下其實是很難受的,所以他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來想一點讓他高興的東西。
比如想一想當年的時聽,她是什麼樣子。
可惜他當時眼睛瞎了,四處盲走,眼前隻有一片漆黑。她那時大概比現在還瘦,要矮一點,可能穿著小花襖子,拎著她髒兮兮的布兜。
非常可愛…。
祁粲很遺憾。
他就隻留下了一隻有爪印的袖子。
不然…
他滾燙的額頭在時聽懷裏碰了碰,“…我會的。”
時聽:嗯?
他聲音很低,像是夢話一樣,需要靠很近才能聽見。但是時聽已經有了經驗,不會再把耳朵伸過去主動聽他的騷話了,於是她依舊板板正正地坐著。
飛機正轟鳴著駛離這片山區。
前前後後的幾座山頭最後並沒有受到影響,火子溝那邊也沒有什麼震動,畢竟並不是真正的地震。
時聽估計翠芬也聽見了她的聲音,想想還是有點腳趾抓地,不過沒關係——隻差最後三個節點了。
八千萬!九千萬!然後就到一億了啊啊啊啊。
繞了一大圈也沒關係,她總會好的。
人總會對的。
同時,項雋舟的驚天大瓜也已經開始在網絡流傳各種版本,有人說他才是真正的神經病,開始深扒,越扒越驚心。
最意外的是——火山噴發的一刻被很多人記錄了下來,傳到網絡上之後,意外開始大火。
隻要噴發過那一瞬間,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期待。
國內很少有這種能噴發的活火山,更何況還是藏在深山不出名的火山——喜歡探險的年輕人們頓時開始聞風而動,搜索和宣傳,打卡熱度逐漸攀升——當地的風景區建設和配套地產開發需求,直接攀升了幾個指數。
而當地正好在開發一個大型地產項目。
——祁大少,永遠的龍頭。
他人還沒回到A市,祁氏的市值就已經穩住了,股價開始節節攀升。B省這個重大項目果然跟對了,終究還是要抱緊祁大少的大腿啊!
時聽忍不住有點想笑。
此情此景,可以用霸總文學生動概括。
《第一章:回國》
三年之期已到(),霸草要拿回屬於他的一切!
時聽笑得樂不可支?()_[((),用軟乎乎的掌心悄悄蓋住了祁粲的眼睛。
命運呀。
這座埋藏了慘烈過往的深山,終究會迎來新的生機,有新的步履踏過他們曾經張皇逃離的方向,一個一個腳印,把那些冰冷和恐慌全都掩埋。
然後,就是新的人生了。
祁粲捏住她的手,微微潮濕的額頭下,一雙眼睛不滿地看著她,“笑什麼?”
他都說了,他會的。
如果當年就見過她了——
時聽在心裏哼哼哼。
她知道,她這個小黃人,多多少少還是會被優越的外表吸引。就像她雖然經常在心裏說祁粲是個神經病,是癲公,是大糞車……但是她從沒否認過他的臉!
當年時聽才17歲,在大山裏見過的人都少,遇見一個金發灰藍眼睛的外國人已經非常稀奇,更不懂什麼天生矜貴,什麼大少爺……但是時聽仔細回想,才發現這段被深埋的記憶碎片現在想起來竟然非常清晰。
那天她在山裏撿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男人——
那時候的祁粲,身上還沒有那麼強烈深沉的上位者氣息。在走入那座深山之前,他還喜歡激烈的賽車,還有熟悉的朋友,當真是一個璀璨的大少爺。
哪怕瞳孔擴散無法聚焦、那一瞬高聳眉骨之下失神地看著她,鋒利下頜角染血的半邊臉……
她哪裏想過那麼多那麼多以後。
她當時也隻是想,救救他而已。
時聽手指一縮,揪住了他的頭發。
而現在這個男人正抱著她,滿背都是替她擋的傷,他們正一起駛向他們的家。時聽的心不由地也悄悄軟了一小塊。
祁粲滾燙的胳膊抱緊了她,哼笑著勾起唇角。
聽懂了沒有。
他會一見鍾情的。
如果當時不是那麼倉皇的情況,如果他能更體麵點,他們或許能更
早一點。
但好在這一次,他聽得見她的心聲,沒有錯過這顆聒噪、吵鬧,但充實、善良、帶著光芒的心髒。
——「所以你到底會什麼啊?」
時聽終究還是有點好奇地戳了戳他英挺的側臉。
話說一半、**折斷!
祁粲哼笑著,不說話了。
等到她愛他愛到不可自拔——至少像他一樣的時候,她就會懂了。
“沒什麼,嗬。”
他發燒的時候神色憊懶,走向漂亮的眼尾都燒紅了,冰冷的感覺消散大半,帶著點微末的壞,懶洋洋地釋放荷爾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