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婷聽出凱強話裏有話，似乎他在懷疑某個人與這次殺人事件有關。即使完全沒有必要心虛，祉樂和鄭明還是露出了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就好像凱強戳穿了他們一樣。
楊婷知道自己的表情沒有變化，還是像往常一樣自然。表情實在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如果不加以偽裝的話，很容易就會為對手提供機會，在生死相搏的格鬥中，往往是致命的。為此，她曾經刻意鍛煉過自己對於表情的控製，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地掩飾自己的內心，但至少玩狼人遊戲的時候，凱強和鄭明總是被騙得一愣一愣的。如何在扮演狼人的時候麵不改色地殺人、說謊、指責、誘導，這方麵楊婷確實很擅長。像凱強那樣麵無表情其實很容易，但要用豐富的表情互相替換，楊婷顯然更有信心。不過她並不希望在朋友麵前隱瞞什麼，隻是下意識地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第一個不好懂，第二個就是一個數字嘛！”祉樂說道。
“108.X……”凱強皺起了眉頭，“是一個數字但是為什麼小數點後一位不寫出來？”
“說明十分位上的數字是關鍵咯。”祉樂脫口而出。
楊婷趁著他們討論之際，俯身在地麵上尋找其他紙條，她記得原來還有幾張的，說不定藏著另外的線索，但她發現房間的地麵異常得幹淨。
“等等，好奇怪，為什麼地上的紙屑都沒了？”
“什麼紙屑？”凱強立刻問道。
“我剛剛還看到地上有幾片紙屑的，現在沒有了，可能是被大火燒沒了。”楊婷蹲在地上又仔細看了一邊。
“紙屑？我知道了！！”凱強像觸了電一般，激動起來，隨即克製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說道，“不是被大火燒沒了，這場爆炸就是這些紙屑引起的！”
看我們有些不可思議，他繼續解釋：“是火紙！一種經過特殊處理的紙，一般在魔術表演裏才會用到。點著以後火光大，燃速快，沒有灰燼，場麵很炫，就像突然爆炸一樣。魔術師就是用這種把戲吸引觀眾注意力，然後在火裏變出鴿子或玫瑰之類的東西。”
“噢，確實是！怪不得火這麼大但一下子熄了，而且一點都沒傷到我和楊婷！”祉樂恍然大悟。
“因為火紙燃燒特別快，就好比拿手指劃過打火機一樣，是不會傷到人的。”
“但是屋裏根本沒什麼火源，拿什麼點著火紙呢？”楊婷問道。
“一般來說，用濃硫酸+濃硝酸+宣紙就可以自製火紙，但火紙是一種幹燥了就十分易燃的東西，平時必須放在水或酒精裏保存。如果凶手將火紙取出放在溫暖的房間裏，水分蒸發完了火紙就會自燃，產生你們剛才遇到的效果。”凱強笑道，“我想凶手一定推測了你醒來的時間和火紙自燃的時間，讓你在醒來後剛好看到這一幕！”
“太**了尼瑪，就為了嚇我們一下。”祉樂忿然，“要是讓我知道是誰，看我不揪出來打死丫的！”
“我看還是算了，凶手明顯不想傷害你們，隻是想嚇唬你們一下罷了。”鄭明默默在門口站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我怕沒那麼簡單，凶手交換楊婷和祉樂的房間，也許另有目的，說不定是單獨針對楊婷的，卻沒算到祉樂會這麼快出現。”凱強分析道，端詳著紙條。
“我倒覺得要殺也應該先殺我，起碼不會是要誰死。”鄭明苦笑道。
“是嗎，小弟你這次估計是說錯了。”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音色柔軟，聽上去似笑非笑的，是那個畫家姐姐。她的聲音很好聽，讓楊婷想起縱想絲滑的德芙廣告，但是搭配起話的內容，總感覺很別扭，像是蘸著醬油吃德芙似的，讓人心裏發毛。
“哼。”鄭明冷笑了一聲，“沒想到還有會來看望食材的食客。”
“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是來找那小姑娘。昨晚跟我一道睡的，今天起來卻不見蹤影了。我就過來看看是不是和你們一起在放煙花。”那女的嗔了一句，側身進了房間。雖然化了妝，但她還是有一股清純的文藝氣質。楊婷第一次發現，成熟的魅力和清純的氣質居然可以渾然一體。
“師姐不見了？”凱強冷冷地看著她。
“沒錯，我今天早上醒來，她就不見了。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怕是……”畫家不由蛾眉微蹙，顯出一副憂心的樣子出來。
“我看你就是凶手吧，還跑到這來賊喊捉賊。”鄭明譏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