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凶手第一個拿你下酒!”
“你們先停一下……我們剛才聽到床底下有動靜,不知道裏麵有什麼東西……”楊婷打斷了他們。
“是的,我也聽到了,不過應該是錯覺吧,之後就沒響過。”祉樂也點點頭。
凱強看了祉樂一眼,似乎有什麼想法,立刻掀開了床上的被單。隻見被單下麵是一層皺巴巴的油布,看上去有些年歲了。凱強利索地卷起油布來,下麵有一張條紋粗糙的篾席。
篾席繃得很硬,楊婷不得不上去搭把手,和祉樂一起抱過被子和被單,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篾席一扯下來,揚了一整屋子的灰,在空氣裏白蒙蒙的一片。楊婷不由地咳嗽了幾下,這是一下子吸了多少年的陳灰啊。對於愛幹淨的她來說,簡直是到了忍耐的極限。
撤了篾席之後,床上裸露出一層黃泥來,黃泥裏摻滿了碎麥秸,看起來很原生態。大家都是九零後,畫家也起碼是個八零後,根本不知道炕底下的結構這麼複雜,這才發現再弄下去就是破壞人家的私有財產了。
看大家麵麵相覷,畫家連忙說道:“怕什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大不了我來賠這炕錢!”
凱強一聽覺得沒錯,叫鄭明拿來鏟煤的黑色小鍬,繼續挖起黃泥來。才刨下去一鍬,就挖到了山青的石板,或者是一種類似的大城磚。這炕下裏三層外三層的這麼講究,怪不得燒炕的熱氣不會影響到屋子裏的空氣,炕上的溫度也不會那麼燙。
鐵鍬隻有一把,凱強直接把它鍬進石板的縫隙裏,使出吃奶的勁往外撐。但沒動幾下,石板又沉回了原地。
“艸,好重!”凱強不由爆了句粗口,又一咬牙,才把石板翹起來一些。一股嗆鼻的燒柴氣味頓時冒了出來,楊婷就在床邊,馬上又聞到了另一股氣味混雜其中。她也描述不出這是什麼樣的味道,非得要說的話就好像是高中化學課上說的那種“燒焦的羽毛味”。氣味的記憶是最靈敏的,隨後楊婷才回想起那是用來描述蛋白質灼燒的。
與此同時,凱強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快,祉樂,你看看底下是什麼鬼東西!”說完他用盡全身力氣一頂,撐開了一個更大的口子。
祉樂沒來得及細想,便探頭進去看。
“怎麼樣祉樂,我快撐不住了。”見祉樂半天沒動靜,凱強額頭都沁出汗來。
祉樂縮身回來,像中了什麼魔怔似的,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楊婷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扶住了她。燒焦的羽毛味在口子周圍更濃,楊婷借著屋子的細弱的光向裏麵看去,一張扭曲的怪臉猝然出現在她眼前!那人臉已經燒焦了大半,冒著蒸汽,潰爛的皮膚好像滾燙的岩漿在凝固,特別是那頭發,都被燙得蜷縮成焦黑的一團,正不斷發出令人作嘔的糊味。但憑誰也沒見過這麼惡心的場麵,楊婷不禁尖叫了一聲!這可以說是她畢生叫得最撕心裂肺的一次。
凱強被她這麼一嚇,石板直接從手上哆嗦下來,轟的一下蓋回炕上。
“怎麼了?!”幾乎同時,凱強和鄭明問道。
“臉……臉……死人……”祉樂口齒不清地說了一次,就是組成不了一句話。
“師姐……死在裏麵了。”楊婷強迫自己回過神來,哽咽著說道,“師姐被燒死…死在裏麵了。”她也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情緒,邊說著眼淚就大顆大顆地滾了下來,好像死得是自己一樣難過。她不想在別人麵前這幅樣子,卻怎麼也止不住淚,反而像開了閘似的往外湧。
沒有看見的人確實沒辦法體會她們倆當時的心境,凱強和鄭明頓時不知所措。還是那畫家姐姐比較來事兒,拿出紙巾給她,出言安慰了幾句,楊婷才感覺好受了些。
“凱強,師姐嘴裏含著什麼東西……”祉樂也總算緩了過來,“麻將,好像是那隻鳥。”
“幺雞?”凱強皺了皺眉,“怎麼又是幺雞。”他從口袋裏拿出用保鮮膜包著的麻將,這是在師兄屍體底下發現的那枚幺雞。
“麻將麻將!到底在搞什麼鬼!”凱強有點怒不可遏,把幺雞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楊婷很少見到冷靜的他有如此過激的反應。
“有一點我想說一下。”鄭明突然發話,順手從上衣裏摸出一個東西,“麻將和麻將是有區別的。”他說著把一枚紅中放到了幺雞旁邊。
“老大你忽略了一點,這兩枚麻將的材質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