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功高蓋主橫禍生(3 / 3)

“好,隻要你不造反,散了殿外的三十大軍,朕就隨你。”

“一,我死無妨,求皇上放過我妻兒老小。二,一眾兵卒南征北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望皇上不要殺他們,遣他們回鄉,散了便罷。”

“朕隨你,但你是一定要斬的,否則,朕顏麵何存?唉,又可惜了一員好將。”

大軍散去,江大權斬首。皇帝朝後

“國師,進來丹藥可有進展?”

“皇上,這事急不得,需要天時以彙通天地,需珍材以塑形骸,同時還需名藥以為引,需點時間。但臣對張經、江大權一事頗有些話說。”

“講。”

“前朝皇帝楊廣,修大運河,鎖住了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的水龍靈脈,獨未理那閩江。閩郡自古靈氣磅礴,尤其那閩江,雖是短,但水量充盈,靈氣充沛,乃是一脈水龍,帶那紫氣,但龍氣渙散,故而未出得天子。皇上此次,同時斬了這渙散靈氣所化二人,靈氣重聚,若是機緣得巧合,此處將出賊子造反,到時候,皇上乃是真龍,他亦是真龍,恐天下大亂。”

“有這麼嚴重?”

“眼下自是不會,然我大明若欲長存,便容不得半點馬虎。”

“那斬都斬了,如何是好?”

“唯有設法令靈氣不聚,可除此患。一,下令將張經的肉身七分,然後金身玉葬,分葬七省。既可以顯示皇上誤斬大將,痛心疾首,大有悔意,又散了其靈氣。二,江大權一家,以下犯上,當誅九族,徹底斷了他這一脈。”

“朕已經答應不殺他妻兒。”

“江山永固重要,還是他妻兒重要?”

江家人一路南下,躲進福州府,閩侯縣,甘蔗鄉,新坡裏,皇帝的爪牙失了他們的蹤跡,故江家人以為已是風平浪靜,花了幾大箱的真金白銀,著手修起一處大宅。

轉眼七年,江家人還在慢慢悠悠的修著大宅,忽,有人來報,有人在打聽江家人的蹤跡。夜,江家祠堂內

“皇帝看來是不會死心了,今我江氏一族大概是到頭了。父親交代,由我主持江家,今我令兄弟六個,改作六姓,各自逃難,若百年後,尚有後人,當複了江姓,續上香火。我為長,從此改姓作汪,老二改姓張,老三改姓石,老四改姓龔,老五改姓程,老六改姓馮。你五房人分了那剩下的真金白銀,就此散了吧,遵照父意,往南繼續逃,我這房是走不了了。”

五兄弟連夜逃了,獨留長房,連夜將宅上的大旗,由“江”改作“汪”。

次日午時,一夥人,服裝整齊劃一,帶頭的騎著一匹紅色大馬,器宇軒昂

“你可是姓江?”

“非也,小的姓汪,名太權。”

“胡說,鄉民舉報,此宅乃是江氏,如何來的姓汪?”

“官老爺明察,小的本是浙江錢塘人,後倭寇橫行,便舍了田地,四下流竄,免遭橫禍。月前,小的發現此處有一現成的大宅,無人居住,便帶家眷,打掃幹淨,鵲巢鳩占。不信大人請看我宅上新樹的旗,明明是汪,何來姓江?天底下,有哪個天殺的肯把祖宗的姓改了?若是此宅不該我所有,我令家小離去便是。”

“不用,既然你是汪姓,就非那欽犯,此宅可住,然這手續自是要過的。”

交過手續,這“汪”氏算是定居在此了。

匆匆百年,汪家又複了江姓,五兄弟卻杳無音信。洪塘鄉張經後人襲的官越來越小,已是沒落。民間不再記得昏君,不在考究誰是奸臣,隻記得有個大將叫張經,福州土話中叫張督。

匆匆又五十年,明朝已末,清兵入關,皇家朱氏後人在福州稱帝,終究是大勢已去,明亡。

匆匆又是三百年,張督的故事仍在流傳,隻是多了些細節,比如娶了皇上的女兒,新婚第二天便被斬首雲雲。妙鋒山上,有塊石碑記述著當年的經過,白雞為了張經,當著一眾和尚的麵投入井中,隻求為張經擋得一劫,張經卻不欲枉殺生靈,終是隕落,同根同源,何苦何苦?落款隱無。江家如今隻剩下老宅一處,前中後三院,滿院的文革遺跡,真金白銀換來的雕梁畫棟盡數被毀。妙峰山,宋朝大寺,遭侵華日軍轟炸,僅剩前後兩間,淪為了勞教所,後勞教所撤去,若有若無一個聲音:

“靈山靈氣,終於重聚!”

(注:故事改編自洪塘鄉張經的生平,及閩侯新坡江氏後人口口相傳的傳說。金山塔曾經是妙峰禪寺的下院,現在亦喚作金山寺。傳說自古洪水泛濫,洪塘鄉就如同一個大水塘一般,獨那金山塔永不淹沒,因為是番天印所化,幻化無邊,浮沉不定。新坡江氏古宅還在,隻是雕梁畫棟的裝飾被文革時期蹂躪的破破爛爛,後人中亦有驕子,然這江氏的由來卻不甚明了,故而本人胡謅,將其編入了故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