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照射到她臉上的時候,瑪麗.萊昂的眉頭皺了皺,雙手下意識地向床的另一邊探去。除了床單,她什麼也沒摸到。身邊人已然不知去向。她慵懶地直起身來,用薄薄的被單裹住赤裸的上身——就像依靠脊髓反應一般,自始自終,她雙眼都閉著。
“喲,早安。起來了?”說話的正是特瑞。那是一個體型中等但相當結實的男子,留著比瑪麗更長的金發,精神地在腦後紮著一個馬尾。他穿著陳舊但洗滌得很幹淨的T恤,微微洗得泛白的牛仔褲,手裏的托盤裏放著麵包、黃油和蛋黃醬。走到瑪麗身邊,他把托盤小心地放到床上,俯下臉接吻。
“早安。”接吻以後,瑪麗終於睜開眼。不僅是這似曾相識的情節,她那美豔動人的麵龐也能教人想起睡美人的童話。
“甜心,牛奶已經沒有了,要不要我幫你倒水?”
“沒有了?我昨天下午才特地買的。”
“昨晚我喝光了。”特瑞撓撓頭,“半夜渴得緊。”
“……”瑪麗微微嘟起嘴,凝視了他一會。對方尷尬地作著鬼臉,打著“幫你倒水?”的手勢。她早已無法令自己生他的氣。
“算了。”
特瑞如獲大赦,丟下瑪麗,躥到客廳裏打開電視。
“……這不是您第一次在位麵臨參議員競選了。能否就您此次競選的對手,民主黨候選人吉斯.霍華德發表一些看法?”
電視中迥然就是弗羅裏達州候現任參議員羅伊.坎貝爾。提到吉斯.霍華德,他一臉鄙夷。
“吉斯.霍華德?是的。就和冷戰時期的冷笑話一樣。‘俄國人要來了!他們足有十英尺高!’現在,從南鎮到邁阿密,民主黨人都在說一個新笑話:‘知道麼?霍華德聯合體要來了!他們殺人放火!’我從來不需要提醒別人,我的競選對手是一個黑手黨分子。我尊重美國法律,他可以控告我誹謗,我也知道南鎮的司法製度抓不住他的把柄。但把弗州的參議院名額給這樣一個靠殺人起家的意大利匪類,這簡直是民主國家的無稽之談。”
盡管和共和黨右翼的政見相左,特瑞此刻簡直有一種要擁抱他的衝動。
“在看什麼?”瑪麗循聲來到客廳。她穿著短褲,上身則套著短得不能再短的內衣背心。一雙筆直的美腿在晨光中閃爍。
可惜特瑞正寄情政治,對身後的美景全然不顧:“新聞。”
“又是參議員競選?”瑪麗走到特瑞身前。小褲褲正對著特瑞的臉。遺憾的是後者全然不顧。他的視線從瑪麗的胯下穿過,在那起伏的幽穀間停留了至多30納秒,便集中在她身後的電視屏幕上:“嗯。親愛的,你擋著我了。”
“用能量噴泉把我吹飛好了。”
他抬頭和瑪麗交換了下目光——至多另外30納秒,敷衍地笑笑:“很有趣。很幽默。真的。親愛的,為什麼不坐到我身邊來。”身手便去推瑪麗的大腿。
好吧。我得承認,婚前就體驗到婚後的毫無激情,這讓女孩子感到心碎。特瑞很快就付出了代價。清晨起床,莫名火起的情緒終於達到高峰,瑪麗順勢騎上了特瑞的胳膊,讓他的肘關節體驗到十字固的恐怖滋味。
“Oh_Crap。What_do_ya_want?”特瑞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又不敢倒地摔疼了她,隻好勉力把胳膊平舉,將2人的重心一起倒在沙發上。
“I_want_nothing_but_a_little_care_from_you!”
“Okay_okay,you_got_it.Let_it_go!”特瑞當不過,討饒。瑪麗鬆開十字固,順勢搶過遙控器,把電視關上。
“我真是不明白……現在看電視都犯著你……”特瑞狠命搖著被蹂躪過的右手。
“就是犯著我了!這是我的電視,不許你看新聞!”她躺在沙發上,氣惱地嘟著嘴,伸長雙腿,把它們放在特瑞的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