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是的，她醒了……”
瑪麗從昏迷中醒來。她的四肢被結結實實綁在一張椅子上，一盞明亮得耀眼的台燈正對著她的臉。台燈後麵，端坐著一個男子。燈光晃得她瞳孔縮小。她勉力辨認著，看見對方穿著西裝，鼻子上蒙著厚厚的繃帶——大約便是被她打斷鼻梁的那個特工。此刻，他正通過耳麥向上級彙報著囚犯的情況。
幾秒鍾後，瑪麗的眼睛漸漸適應了周圍的環境。正前方陰暗處，兩隻長沙發上，各端坐著另外3個佩戴著整套防具的士兵。他們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扶著M4A1的且提把，槍托支在地上。
我不必描述瑪麗此刻絕望的心情。這種心境持續了大約5分鍾，但對她來說，簡直比5年更為漫長。直到有一個身形魁梧的黑影走進房間，朗聲喊道：
“Commander_on_the_deck!”*注[此處譯文未定，直譯為“指揮官在甲板上”，但從邏輯上，應當譯為“現役軍官入室”]
“喀啦！”房間裏除了瑪麗以外的人全部起立，靠腳立正！
吉斯什麼時候搞出這種排場，真可謂出人意表。瑪麗側過頭去，卻看見一行六七人走了進來。他們多是大腹便便的老頭，雖然在晃眼的台燈直射下看不真切，但毫無疑問，吉斯.霍華德不在其中。
“布魯.瑪麗小姐……或者說，隸屬於國家安全署的瑪麗.萊昂。”為首的一人揮了揮手，示意給瑪麗鬆綁，“我們終於見麵了……在聯邦最先進的航空母艦上。對羅納德.裏根號航空母艦感覺如何？”
“我認識你們麼？”瑪麗的手腕被繩子勒得生疼。這會兒重獲自由，她有些賭氣地用力揉著勒出的血痕。
“你當然認識。”對方扭過台燈，照亮自己一張婦孺皆知的臉：“美利堅合眾國現任副總統：魯道夫.P.哈德貝克。”
瑪麗驚訝得合不攏嘴。但這個謎底很合理。無論勢力多麼龐大，作為普通公民，吉斯.霍華德不應該出現在航母上。那些橫行跋扈的特勤局特工——這麼說來都是真的了。他們是負責保護白宮要員的、如假包換的特勤局人員。
在示意全副武裝的第二單元離開房間後，一行人坐了下來。
“我來向你介紹一下，我們國家的重要人物。”哈德貝克副總統自嘲地幹笑了兩聲，“現任國防部長，吉姆.豪斯曼；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D.R.A.P.A.副局長戴維.貝鬆；中情局局長蘭德.利；利弗莫爾國家實驗室首席負責人弗拉基米爾.亨伯特博士；最後，站在門口的，美國空軍內務部，古列上校。就是他把你擊倒的。”
瑪麗順勢望去，便是那個高喊“Commanderonthedeck”的壯漢。他穿著空軍特有的藏青色外套，大約6英尺3英寸高，胸圍看上去至少有120公分，金發像剛釘般向上倒豎著，在頭頂上形成一個誇張的掃把狀。陰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本能告訴她，那人也朝這邊看了看。
副總統打斷她的觀察：“你來得稍晚……而且出了一點小誤會，耽擱了太多時間。我們已經把計劃製訂完畢了。豪斯曼？”
國防部長接過話題，言語更是簡練直白：
“萊昂特工。聯邦政府裏出了內奸。”
“什麼？”瑪麗吃了一驚。偌大的政府中有一兩個間諜本非軼事。但作為簡報的開場白，就未免有些聳人聽聞。
“我們不知道是誰。但他幫助我們的敵人一個接著一個地拔除了我們的臥底。”豪斯曼揮了揮手，角落裏一台投影儀開啟了。一側的牆麵上映出雜亂堆放在小木箱中的人類屍塊。“1個月以前，這個包裹寄往我們在曼穀的大使館。你可以想象，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在外交部引起了多大的轟動。我們不得不召回了當地大使以應對他對個人安全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