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加隻聞耳後風聲霎至,聽音辨形,知是元夾擊而來,鼻中冷冷一哼,半側過身,徒伸出一支右臂去擋。
“哼!自大之輩!”元心中暗罵,腿下發勁。他著青衣紅履,“逆瀧”至處,蹴間紅光閃爍;而維加前臂上運了氣,陣陣藍光,似星夜鬼火。雙方的動作皆快到了極致,但見咫尺間紅藍交替、空氣中“啪啪”聲響個不覺,拳腳一時膠著,高下難判。
“逆瀧”乃是以輕功為基,雙足亂舞的招數,雖然變化多端,其創招的本意卻不是與人拆招纏打。縱然元輕身功夫再是了得,也總有落地的一刻,到那著地再起的瞬間,勝負自然便分了。維加何嚐不懂這個這個道理?他此刻敢於單手應敵,正是吃準了元此招乃是背水而戰,內耗極大,必不可久。眼見雙方膠著,春麗反手解開瑪麗的胳膊,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來:
“維加惡賊!!看鳳翼扇!!”
維加一怔,春麗的蹴擊已從左側襲來,幾乎轉瞬便要踢到他的麵門。他後腰一揚,避過這當頭一踢,伸出左手去格春麗的百烈腳。春麗下盤功夫極好,縱然與元相比,亦是不遑多讓。此刻她左足支地,右腿舞出銀色蹴花,與維加纏繞著精神力藍光的左臂繳成一團,火光迸裂,恰似有一朵梅花在倆人間絢舞。3個人列成一線,將維加困在中間一字兒廝殺,直教一旁的瑪麗看得瞠目結舌,徑自呆了。
維加精神力護體,內力深不可測。元自恃有70年修為,尚可強禦,而春麗幾招一過,隻覺得腳踝間似電擊火燎,放眼望去,維加那籠罩全身的藍色火光竟已蔓延到自己右腿之上。她心中大駭,腳下卻不敢稍停——這攻防之勢,此時早已係於一念,隻是足踝間陣陣劇痛襲來,她咬牙強忍,須臾便虛汗淋漓。“瑪麗!”
隻此一言,瑪麗若醍醐灌頂:生死相搏之際,我若再不出手,更待何時?眼見維加雙手禦敵,下盤空虛,她騰地躍起,雙腿微攏,向他腳下鏟去。
維加背腹受敵,哪裏還顧得住?瑪麗左腿如鉤般將其右腿鎖住,左腿往他腿肚上狠命一扣,“啪”的一聲,維加右膝一彎,人便要俯倒。好機會!元看在眼中,知道她要使出拆卸關節的功夫,心中竊喜。瑪麗這一招著實高明:維加武功高絕,若非此刻雙手被困,要襲他下盤,談何容易。此刻隻消他失足而倒,順勢用十字固拆了他的踝骨,屆時任他武功通天,也再難使出半分。
“雜魚!”維加冷冷一笑,腳下不動,整個人忽而騰空而起飛到半空。瑪麗著實沒料到他還有這麼一招,腰間一空,雙腿仍死纏在維加左腿上,整個人被倒吊著飛了起來。維加的飛行能力殊甚詭異,連元也吃了一驚。
“瑪麗!”春麗眼見維加飛上半空,離地已有丈餘,心中暗叫不好:“快鬆開他!”
瑪麗腿下要鬆,可維加哪裏肯放她走,一把抓住她的腳踝倒提起來:“美貌的女人……讓我看看你的看家本領。”瑪麗又豈是池中之物?腰間猛一使力,整個上身倒盤上去,一把抱住維加的右臂便要用蜘蛛固扭斷小臂。誰知維加的臂膀比她腰身還粗,任她扭了幾下,徑自紋絲不動。維加冷哼一聲:
“我是說:‘看家本領’,美人。”
瑪麗大驚。這等摔不倒,扭不傷的怪物,早已在自家武功路數之外。千鈞一發之際,她忽而急中生智,抓起腰間的警用TASER[Taser:攻擊型電擊器,Mary在早期餓狼傳說中的裝備]往維加的胸前一插,登時“劈啪”亂響,強烈的電流劃出一道短而耀目的弧光打在維加的紅色軍裝上,一時間耀目的火花閃得眾人睜不開眼來。超高壓形成的電脈衝幾乎瞬間侵襲了維加的全身,以至於被他提著的瑪麗本人,也感受到了強烈的電擊,TASER從痙攣的手指間滑落,跌在地上碎成兩截。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纖維的焦味。瑪麗的身體無力地倒垂著,時不時抽搐一下。
“這就是你的看家本領?”維加看了看胸前被電流擊穿的軍裝,沒有瞳孔的雙目閃出一絲紅光:“很抱歉,看來我隻能……殺死你了。”
維加沒有落地的意思。他伸出左手,碩大的手掌一把握住瑪麗的纖腰,將她原本倒掛的身體扶正。瑪麗從電痙攣中微微緩過,雙目微睜,恰看見維加一臉邪笑,右手極為輕緩地落在自己的肩頭。幾乎是一霎那,一股比先前強烈百倍的電流從維加的掌心向自己的身體湧來。瑪麗的身體瞬間湮沒在精神力巨大的電光之中,她再也忍不住,失聲慘叫起來。她的慘叫是如此尖銳而短促,“啊”的一聲過後,幾道血紅色的光柱從她的七孔中迸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