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兒真是娘的好孩子,等君兒學成了,就可以跟爹回家了”水漣漪看著兒子,為他的懂事和貼心感懷,也為他的懵懂無知感到擔憂,如此渴望父親的孩子,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能接受嗎?他的臉上還能有如此燦爛的笑容嗎?

“娘,等君兒學成了,娶媳婦了,君兒和媳婦一起孝順娘,陪著娘”巫君想象中最幸福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生活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就像隔壁的那家人一樣。

“嗬嗬,君兒真好,嗯,娘一定等到君兒娶媳婦孝順娘”水漣漪幹涸的心卻因為兒子稚嫩的話語再起漣漪,她的兒子,看著這張讓她又愛又恨的稚嫩臉龐,她緊閉的心門終於被打開了,不管那個男人怎麼樣?不管她是否愛著那個男人,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應該有屬於他的身份和地位,他應該能像所有的孩子一樣,能夠光明正大的呆在自己的父親身邊,享受父親的關愛和教導,正常的生活成長,娶妻生子,繼承父業。

從不為瑣事而動容的水漣漪卻因為兒子的孝心動了欲念,她要為兒子謀得他應有的一切,身份,地位,認可。

“君兒,去找夫子,就說娘找他有事相商”水漣漪溫柔的對著兒子吩咐到,看來是到了該做什麼的時候了。

“嗯,孩兒馬上就去,娘稍等片刻”巫君不疑有他的起身走人,娘難得吩咐他做一件事情,他可樂壞了。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水漣漪緩緩歎了一口氣,這一天還是要來了,她苟延殘喘的活了這麼多年,為的是什麼?她今天才明白,為的隻是這鮮活的生命,隻要能看著他,她的心就安穩了,可是隨著他的成長,他會明白越來越多的事情,而有些事情,他是逃避不了也解決不了的,而唯一能解決這一切的隻有她自己。

“常喜”水漣漪輕輕的呼喚到,她知道他就在這附近,美名其yuan:保護她們娘倆的性命,其實她怎麼又會不知道呢,他是保護他們的保護神,也是奪取他們性命的奪命鬼。

“夫人有何吩咐?”壓抑著那奸細嗓子的一位長相不算陽剛的男子出現在了水漣漪的麵前,等候著夫人的吩咐。

“替我準備筆墨,休書一封給皇上送去,你親自送去,當麵呈給他”水漣漪冷冷的吩咐道,他應該會明白,她命令他親自送信的目的是什麼?原因是什麼?

“是”常喜迅速的離去,一會就已經捧著筆墨紙硯來了,工整的在水漣漪麵前的桌子上擺好了筆墨紙硯,束手恭候著水漣漪的提筆落字。

水漣漪略作沉思,提筆而就,一封決定了巫君命運的信就此誕生,而歡喜而去的巫君卻毫無所知,正在為娘親難得的和他親近並且吩咐他做事的喜悅中快樂著。

“好了,常喜,你應該知道你如果不能完成我給你的命令,會有什麼下場?”水漣漪折疊好手中的信箋,遞給了常喜,看著他劇變的臉色,她滿意的笑了。

哈哈,沒有想到喜怒無常的常喜公公也會有受製於人的時候,並且還是被她威脅,一個沒有權利背景,沒有後台支撐的,叛臣遺孤所威脅。

“奴才一定會完成夫人的命令”常喜小心的把信箋放入袖中的夾層中,陰鬱的離開了,他太小看這個女人了,而他卻在他的輕敵中載進了一個永不能翻身的陰溝裏了。

他猶記得當他接到命令來“服侍”這位被皇上秘密安置的女子,她的淡漠,她的無情,都讓他感到難以置信,因為畢竟她的家人,她的家族全被斬殺了,可是她卻沒有那種尋常人會流露的仇恨以及絕望,有的隻是隨意而安的態度和坦然麵對的氣度。

可是當皇上寵幸她的第一個晚上,她哭了,在皇上離去之後,喝得酩酊大醉,也就在她微醺的時候,他被迫陪酒,直到他意識不清為止,而也在那個早晨,她哭了,哭出了所有的悲痛和無奈,哭出了她的絕望和恥辱,而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戒心,吐露了心聲,暢談了對妻子的想念,而就在他酒醒以後看到的就是在皇上麵前,伸展自如的水漣漪,之前的瘋狂已經蕩然無存,可是從她嘴裏吐出的話語卻讓他如臨冰窟,他記憶深處的妻子被特許安置到了皇後的身邊,妻子成了皇子的奶娘,而兒子卻成為了皇子的陪讀,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水漣漪是怎麼做到的,又是怎麼跟皇上說的,但是他卻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掌控在了那個女子手裏,因為自己唯一的軟肋已經握在了她的手裏,他不敢賭,因為那是他生命的延續和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