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常喜公公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的同時,開心的巫君請來了夫子,興致高昂的朝水漣漪走去,即使他想用跑的,但是他卻不想在夫子麵前,更不想在娘的麵前失禮,所以可以的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激動和歡欣,帶領著沉著穩健的南宮夫子慢慢的走向夫人。

“夫人”南宮輕颺麵對這沒見過幾麵的冷清夫人,不明白今天為何會專門讓巫君請他來。

“夫子,請坐”而一看到南宮身影就起身的水漣漪,站著身子看著他們走向她,出言招呼。

“謝夫人”南宮輕颺嚴謹的坐到了距離水漣漪最遠的一個位子上,學士的風範和氣節盡顯。

“君兒,你回房去看書吧,娘有事和夫子說”水漣漪坐下的同時也對一旁好奇等待著的巫君吩咐道,她不想讓他知道一些糊塗的事情,到時候,她會親自跟他交代的。

“是,娘,先生,君兒告退”巫君雖然感到很失望,但是夫人的一聲娘已經填補了他的失望,鞠躬有禮的退出了水漣漪以及南宮輕颺的視線內。

“不知夫人傳信在下,所為何事?還請夫人指示”南宮輕颺率先開口了,對於水漣漪的召見,他隻覺得沉重,直覺上的。

“夫子,君兒原本姓耶律,名戊,字君”水漣漪隻是開口解釋了巫君的姓名,而這卻已經夠讓南宮輕颺吃驚的了,耶律乃是國姓,膽敢姓耶律的,隻有皇親,然而既然是皇親又怎會居住在這偏遠的地方,遠離俗世呢?這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隱情,而這卻也是讓人膽寒的禁區。

“夫人,在下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不等水漣漪繼續,南宮輕颺已經失禮莽撞的起身,要告辭了,他不想聽她說下去,這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對於他來說沒有好處,隻有禍害。

“夫子家的公子好像和君兒相差不大吧,也是到了讓人鬧心的年齡了”水漣漪沒有阻止,可是那話中有話的語句讓南宮輕颺停下了離開的腳步,他就知道,既然能找他上門,他又則呢麼能輕易逃脫這禍端呢。

“不知夫人有何差遣?在下定當耳貼複命”南宮輕颺知道他再也逃脫不了那是非的糾纏,無奈的請命。

“陪同君兒回宮,輔佐君兒,保護君兒,我不但要他活著,我還要他當上金國的皇帝,為水氏一門忠烈平冤昭雪”水漣漪說這話的時候,多年積壓的仇恨和悲憤都在這簡單而又沉重的話語中迸發了。

她不是不恨,當她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還合家歡樂,備受皇寵的家人鋃鐺入獄,沒有經過任何的審理就宣布了罪行,水氏一門逆反罪名成立,其罪當誅,禍及九族,而她本已經做好了和家人同生死的決心,不哭不鬧的和平靜而悲痛的家人們共赴黃泉,可是命運卻沒有放過已經認命的她,在臨刑前一個時辰,她被秘密的帶走了,帶到了一個無人認識她,而她也不認識任何人的地方,就那麼被重重的侍衛看守著,聽著那行刑的催命鼓,她的心死了,沒有哭泣,沒有狂亂,隻是靜靜的等著,等著看宿命的安排,也想看她的命運會淪落到什麼地步?

然而沒想到當她坐到麻木,當她以為她會在沉默中死去的時候,一個人來了,身著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來到了她的麵前,那熟悉的容顏,那不知歉疚的尊貴男人來看她來了,她早該想到的,除了他,能有誰把死囚犯帶走呢?

那時的水漣漪看著走到她麵前,用擁抱給予她溫暖的男人,她笑了,淡淡的笑了,有諷刺更有悔恨,悔恨自己的愛那麼的廉價和輕賤,她的心和感情居然給了一個不要愛,不要情的男人。

心也在那一刻死寂了,再也沒有任何的波瀾,就連死的欲望,她都沒有,就這麼行屍走肉般的活著,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那求生的本能,還是為了那被壓抑住的情感,還是那深深的仇恨,她不知道,但是她卻活下來了,看似無心,但卻有意的活下來了,依附著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她生存了下來,並且還生下了孩子,然而就因為是他的孩子,她並不覺得親近,盡管他是那麼的乖巧懂事,聰明伶俐,但是她就是親近不起來,特別是看著那張如此相似的容顏,她的視線本能的就會轉移。

而今天,那孩子的一句話卻改變了她,或者說是感動了她,勾起了她沉寂的母性,也喚起了她那薄得可憐的溫情,而那一刻,她突然覺得好累,好想休息,而這個她懷胎十月的孩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回到他該回去的地方,去過本該屬於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