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皇上就會派人來接君兒回宮,勞煩夫子在君兒的身份認祖歸宗以後,想法讓君兒離開皇宮,直到他有能力自保的時候,再回去,那時,夫子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水漣漪的話決定了南宮輕颺一生的命運,也因為她的決定,讓南宮輕颺遠離了淳樸的鄉間,進入了權利紛爭的是非之地,也成就了一個偉大的智謀者。

“在下相信有了夫人的維護,君兒會過得更好”南宮輕颺試探的說道,既然她能夠做到讓皇上接君兒回宮,那麼她就應該能做到保住他的性命。

“夫子請準備吧”水漣漪並沒有延續這個話題,而她的無視也讓南宮輕颺知道,他是逃脫不了這分重擔了。

“凡是與逆賊相關的人,在金國也是其罪當誅的吧?金國的律例想必先生比我明白”水漣漪的話語隱隱從南宮身後傳來,而南宮輕颺的步伐也更急了,心中像被石頭壓住了一樣,可是他卻無處去藏去躲,他相信一旦他退縮了,那麼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一個魚死網破,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女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而也就在那晚,巫君看到了一個清冷的女子,眼神中的溫柔和憐愛,也看到了她那柔弱的身軀下的疲憊和困乏。

“君兒,成大事者不宜動情,被感情牽絆的人生,你會活得很累”這是這個他叫了十年的娘最後對他說的話,而那時的他已經在她的注視下,幸福的入睡了,他隱隱約約記得,她在他的額頭留下了淺淺的一吻,但是卻讓他在睡夢中綻放了笑容。

而次日,當他從美夢中蘇醒,想再次享受那讓他幸福不已的溫情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恢複了太監裝扮的常喜公公。

“殿下醒了,奴才服侍殿下更衣”常喜一看到巫君睜開眼睛,就為巫君準備好了衣服,外麵也適時的進來了抬著溫水的小太監,這讓巫君很是詫異,不明白眼前這是怎麼一回事?感覺陌生又熟悉。

“常喜,你這身衣裳好奇怪啊,我娘起來了嗎?”巫君看著身著太監服的常喜,詫異的說道,但是他關心的還是他那清冷的娘親起來了沒有,他昨晚睡得好好,不知道娘睡得好不好?

“殿下,請漱洗”常喜沒有回答巫君的問題,隻是循規蹈矩的給巫君遞上鹽水漱口,在遞上擰幹了的棉布,淨臉。

“常喜,我不是殿下,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好了,我去給娘請安了”巫君漱洗完畢後,看了一眼常喜那看不出情緒的臉,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卻不想看到的卻是滿院落的白色,就連整齊的站在院落裏的侍衛身上穿的也全是白色的喪服,這讓巫君心中忐忑不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為什麼他們要穿喪服?

“殿下請著衣”隨後出來的常喜自己身上也套上了喪服,手中拿著的是符合巫君身材的喪服,而這讓巫君更加的迷惑和不安,隻能睜著驚懼而茫然的眼神看著常喜,希望他能給他一個答案。

而沒有等到答案的巫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和不安,跑向水漣漪的房間,房門是敞開的,沒有他想見的身影,看到的隻是一口棺材,正端端正正的擺放在屋子裏,看到這一切,他恍然大悟,娘親的反常原來隻是為了告別,而他的心和童真也從此冰封。

穿上喪服恭恭敬敬的在棺材前叩了三個響頭,他就被請回了皇宮,他真正的家,而他的父親竟然是當今的皇上,是有著三宮六院的皇帝,看著金碧輝煌的大殿,聽著虛假的奉承,他的腦海中隻有那黑黑的棺材。

在大殿上,當皇上封賜他行事耶律,名戊時,他暈倒了,暈倒在了那莊嚴的大殿上,所有的真相在那麼短暫的時間內充斥了他的整個世界,他的接受已經達到了極限。

而當他渾渾噩噩的去參拜各位娘娘的時候,他的眼裏隻有皇後那綿裏藏針的微笑,他的心在發抖,他的腿如鉛般沉重,但是他卻堅持挺住了,他沒有退縮,沒有倒下,鎮定而又麻木的走完了整個規矩動作,而當他參拜完所有的該參拜的人之後,他聽到的卻是南宮先生帶他出宮,遊曆江湖的消息,在等他有記憶的時候,他已經在皇後的叮嚀中踏出了宮門,而也就在那一刻,他似乎看見了皇後在說:你別想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