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藹的笑容下是冷酷的心,耶律戊從睡夢中驚醒了,看著身邊安然入睡的殘顏女子,他的心慢慢的安定了,沒想到和兄弟們的一句戲言竟然真的讓他得到了一個妻子,一個獨一無二的妻子。
當他看到她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她的妻子是一個有著那麼讓人側目的傷痕的女子,嬌小的臉龐,有一半都被那道疤痕給遮住了,可是他卻不厭惡,不知道是因為天下間沒有人能讓他有好惡感,還是因為她特別。想到拜堂的時候,她說的話,他不禁啞然失笑,她要的是一個專一,一個唯一,而他卻恰恰不能給她這個承諾,但是他還是給了,在他還承認她們是夫妻的時候,他會是她的唯一。
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他卻和她同房了,完成了夫妻間的儀式,也承認了她的身份。
更讓他意外的是,這麼一個弱女子,在被司徒他們搶上來的時候,居然那麼的從容淡定,那份姿態和印象中的那個清冷女子很像。
而正是因為那特別的熟悉感,讓他在大家詫異的眼神中接納了她,而她也真心的敞開心扉接納他,雖然她的心理有著讓她牽掛的人,那個在夢裏讓她呼喚的男子。
可是她的努力他感受到了,所以他也願意給予回報,雖然他給不了她感情,但是最起碼的尊重他還是會給的。
看著她鎮定自若的應對司徒的敵意,看著她從容不迫的接受這陌生的生活環境,他對她有觀察也有試探,因為他不會容許任何危險的因素存在他的身邊,因為他的命不止是他自己的,還關乎著更多的責任和使命。
然而她的到來,卻帶來了一個他沒有想到的問題,那就是她的身份,她的身份不似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她的經曆也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豐富深沉,然而她選擇了沉默,他也就不問,因為他們都是有過往的人,隻要不觸及彼此的底線,那麼他們就會尊重對方。
但是當她看到那滿滿的倉庫的時候,她毫不掩飾的企圖也在那一刻表露出來,她不但表現了她的企圖,她還點破了他的目的,而這讓他動了殺機,是的,殺機,他建立黑風島這麼些年來,網羅各方人才,保持對外界的信息了解,就是想激發他們對生存和生活的憧憬和熱情,然而這麼一個被深深的小心的掩飾著的意圖卻被她輕而易舉的識破了,那一刻,他知道了,他娶到的妻子不是一個普通人,她有著讓人心驚的智慧和能量,他想殺了她,可是她的真誠和坦白讓卻讓他相信她,真心的相信她,他相信隻要她承諾過的事情,那麼她一定會做到的,她暫時不會對他構成威脅。
他默許了和她之間的約定,也默認了對她的認同,讓司徒南宮他們不能對她下手,隻是因為那絕境中求生的堅定信念好不屈精神。
隨著時機的成熟,隨著幾國對她的搜尋,他們在島上度過了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無疑是安定的,溫暖的,在哪裏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她在他的懷中睡得安穩,毫無防備,而他亦然,懷抱著這瘦弱的身軀,他不在做惡夢,他的心也安定了。
然而隨著局勢的變化,父皇的年老體衰,各皇子間的爭鬥越演越烈,他也得回去麵對那一切醜惡。
因為如果他退縮了,膽怯了,那麼他唯一的下場就是死亡,而那是他不會選擇的道路,他要的不止是皇位,還有讓那冤屈的靈魂得到安息的重擔。
長途的航船,讓她苦不堪言,舉步維艱,然而她卻沒有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累,隻是默默的承受著,用她那頑強的毅力堅持著。
而期間對於司徒的行蹤,她關切的問及,這讓他真心的感受到了她對於他們的接納和坦誠,畢竟司徒是那麼的不喜歡她,對她的態度是那麼的惡劣,可是她卻不放在心上,那一刻,他的心動容了,但也僅僅隻是那一刹那,或許是因為感動吧,也隻像那蜻蜓點水般,蕩起一層微不可見的波紋,整個湖麵又回歸了平靜。
金國的黨派分裂越來越嚴重,如果再不出手,那麼他也就隻有挨打的局麵,借助外來力量也成了他迫在眉睫的事情,他決定了向遼國的暮煙公主提親,一想到那個驕縱做作的女子,他就不由得皺眉,但是她卻代表了權利和力量,相較於她能帶來的利益,他會無視她的缺點,隻是想到身邊女子拜堂時所說的話,他的心一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