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升摩挲著手中的一顆青色果實,這是梅廣剛才給他的,是一顆檳榔子。在進入沼澤後含著它能夠解除瘴氣中所含的毒素。
“準備出發了,在檢查一下自己的車子。”
衛道升抬頭看了看那皎潔的月光,估摸著現在也就半夜兩三點鍾的時間。衛道升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出發,而其他四人並沒有任何的意見。一向散漫的三皮,此時也非常認真的將車上的貨物又重新檢查了一遍。
“天亮之前,到達黑水沼澤的邊緣,天黑之前一定要穿過沼澤的中心地帶。所以路上不能有任何的停留,哪怕是上廁所也必須是在車上。”
梅廣的話本身沒有什麼,但從他的口中說出,更像是命令一般。而其餘四人並沒有因他的話而出現太多的反應,似乎大家都已經熟知。這話更像是說給衛道升一個人聽的。
衛道升則在梅廣看過來時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他雖不知道路上的艱險,但看到眾人的表現也有些緊張起來。
月光灑在無邊的草地上,也同樣照亮每個人的臉龐。一張張被月光照的清晰可見的麵容都顯得非常嚴肅。而梅廣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車裏。
車隊並沒有像衛道升想的那樣一路疾馳,隻是比平時快了一些。六人分別驅趕著六輛馬車。跟隨車隊的這段時間,衛道升趕車的技術已經算是掌握了,顯得異常輕鬆。
東方的天空出現了些許的光亮,而地上也不再隻是草地,開始出現一些水坑和泥沙。空氣中漸漸出現漂浮的霧氣還摻雜著令人難受的腐臭味。還有一些蚊蟲來騷擾本就有些不安的衛道升。
“所有人含上檳榔子,馬上進入沼澤中心了,全速。”
在梅廣的一聲大喝後,所有的鹿角馬似乎聽懂一般,不等衛道升的長鞭揮出。所有的馬車便開始在沼澤上急速的飛奔。
突入其來的變故,令衛道升很不適應。自接觸鹿角馬以來,從來沒有想過一匹馬會奔跑的如此之快,而且還是在拖著一車奇重無比的貨物時。
車輛在行駛中的顛簸讓衛道升根本無法在車子上坐穩。整個身體在不斷的起伏,再加上地麵不時出現的深坑更是讓他苦不堪言。
而此時的衛道升隻能用盡全力去握住車子的邊緣。他可以非常的肯定,隻要自己從車子上掉下來,不會有人去救他,所以隻能拚命的抓穩。
路是那樣的漫長,時間過得是如此的慢,衛道升的雙手已變得有些麻木,手指由於長時間的用力已變得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而衛道升的臉色也難看的出奇。由於長時間的顛簸令他恨不得將腹中的腸子也吐出來,到後來隻能吐出一點點濃稠的黃色的胃液,甚至到最後連胃液都沒有了,隻能不斷的幹嘔。幸好在出發之前梅廣給了他一個緊緊扣在上牙的牙套,而牙套中就是那顆檳榔子。
雙手最後終於失去了力氣,但就在衛道升忍不住要撒手是,生存的本能讓他用雙臂將車把緊緊的抱住。奔馳中的鹿角馬並沒有同情的將車速放慢,緊緊的跟著其他的馬車拚命的跑著。
車子行駛在沼澤中唯一一條能稱得上是路的地方。一望無邊的沼澤有著別樣的美麗,淡淡的瘴氣將陽光阻擋的不是那麼耀眼。顯現出沼澤的悠遠和神秘。一路之上“悉悉索索”的蟲鳴和蛙叫如哀樂般不費力氣的吹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