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認得我了麼?”
“!……”
“我是你的兒子,遠嵐啊。”
聲音如機械一般,沒有一絲溫度。
空氣凝固了半晌,左夫人聲音微顫:“原來是遠嵐啊,我還以為你是……”
後頭的話及時咽在了肚子裏。
左遠嵐的下巴微微一揚,“還以為我是誰?”
左夫人心頭猛地一跳,避開左遠嵐的目光,“我、我還以為你是什麼賊人……”
左遠嵐麵無表情地開口到:“我夜裏睡不著,起身來看看娘是否睡得安穩,不想將娘嚇著了。對不起,娘,你好生歇息吧。”
不等左夫人回答,左遠嵐舉著燭台轉身離開了房間。門吱呀一聲關上,留下一個黑暗陰冷的空間。
這晚敏言被黎姝叫進宮去陪她聊天,不知不覺就聊到了深夜。黎姝欲將她留在宮裏歇息,但她放心不下謝靖,還是打算回自己的宅子。經過一座小橋時,遙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走過,她定睛一看,這不是沙狐麼?
“咦,左少爺這麼晚了怎麼往宮裏走?”一旁的琴清說到。
敏言一愣,沙狐和左遠嵐長了同一張臉,為什麼她第一感覺那個人是沙狐,而琴清則認為是左遠嵐?興許是因為琴清沒有見過沙狐吧。
“那不是左家的少爺,是天胡來的平川侯左青巒。”敏言說到,“你看,他往廣和殿的方向去了。”
琴清點點頭,“聽聞平川侯和左家少爺長得很像,剛才匆匆一瞥,也沒瞧個清楚。隻是這平川侯大半夜的在宮裏亂走,怎麼也不帶個侍從?要是被巡夜的禦林軍發現了,可說不清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沙狐……這位平川侯的功夫可好著呢,最擅施迷藥什麼的,禦林軍哪能逮得著他?”
心裏不是沒有疑問,但終究不是太強烈。眼下去拜訪這位算得上是朋友的“平川侯”有些晚了,還是在他回天胡之前找個機會去找他敘敘舊吧。
敏言轉頭對琴清道:“我們回去吧。”
第二天早晨,一名家丁打開左府的後門準備去集市上買菜,一不留神被一樣東西絆了一下,險些跌倒。他回過頭來,看到一個髒兮兮的乞丐躺在門檻邊上一動不動。他走上前去踢了那乞丐一腳,乞丐驚醒,抬起一張被燒得麵目全非的臉,一雙驚疑不定的眼睛望著家丁。
家丁被乞丐的相貌嚇了一大跳,隨即感到一陣厭惡,衝他叫到:“哪兒來的叫花子?快走快走!”
乞丐倏地瞪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卻隻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音。他頓時神情大變,條件反射地伸手捂上了自己的喉嚨。這一抬手,又好像發現了什麼,麵色變得更加驚恐了。家丁可不管他現在在想些什麼,粗魯地對他揮起了拳頭:“再不走,我可打你了啊!”
在家丁的拳頭揮下來之前,乞丐從地上爬起,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