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突然消失了(2 / 3)

好半天,季澤才答非所問地緩緩說道:“洛水,這陣子,你可能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他似乎仍舊心緒不好,也無心思再去取悅她。

洛水就一征,看他一眼,沒再吭聲。她估摸著他話裏的意思,他說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是關於她和他的,笑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是季琳和徐靖的?為了家族企業,必須政治聯姻拆散他們?

季澤靜靜看著她,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才允諾似地慢慢說道:“我姐的事,我盡量——”

他開車送她回去,洛水一個人呆在副駕上,無事可做,就又開始東想西想,不操心季琳和徐靖的事了,又開始操心自己和季澤的事,最後,她還是止不住問道:“我第一次到你家時,我走後,你爸媽是不是也像反對徐靖和季琳一樣,反對過我和你在一起?”她想著她是明知故問。

季澤看她一眼,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沒有。”洛水苦笑一下,想著他是欲蓋彌彰,看著車窗外麵,歎息道:“怎麼可能?”季澤卻沉吟了一會,才說道:“我爸媽了解我的為人,我認定的事,他們反對也沒用。洛水,你為什麼總是懷疑我?如果你能相信我,我想我們會很幸福。”

他的聲音很低沉,很緩慢,好像很疲倦傷心,洛水聽得一驚,抬起頭來,卻看到他一心一意地在開車,在昏暗的光影裏似乎並沒有難過,她想著是她想多了。

沉默了幾秒,她才嚐試性的說道:“我何嚐不想相信你,但是你,你——”她停了下來,好半天才苦笑著說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根本不了解。”

季澤才笑了笑,眼裏有了一點溫暖,看她一眼,用平和的語氣對她認真道:“洛水,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想過要了解我,我一直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以前根本不給你自己機會,我們隔得那麼遠,你當然不了解我,現在你覺得我讓你吃驚了,是因為我們最近相處的時間比以前多一點了,你開始了解我,可是真實的我,與你想象中的我不一樣,所以你才會說你根本不了解我,事實上,我一直就是這樣的。”

洛水沒有吭聲,腦袋裏像灌了漿糊,想著季澤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是想說,事實上他就是一個複雜功利現實的人嗎?那麼,他是不是說,她想象中的那個他,低調內向,為了愛可以傾盡一切,不顧世俗的標準的薑季澤其實隻是她的一廂情願的想象?

洛水想到這裏,一顆心就像沸騰的水,想著他等於是自己承認了。

季澤看到她半天沒說話,知道她肯定又多想了,笑著看她一眼,安慰她道:“不過你放心,我對你一直沒變,從前是什麼樣,現在也是什麼樣,請你相信我。”

洛水卻仍陷在失落的情緒裏,季琳和徐靖的事情讓她就像驚弓之鳥,心中未免時刻有落羽驚弦的惶恐,她用不相信的語氣說道:“是嗎,就算從前和現在是一樣的,但是指不定將來和現在就不一樣了。”

他是愛她的,但是會長久嗎,富二代的愛情,那是譬如朝露,這個詞是古代人形容生命脆弱的,但用來形容愛情也差不多,因為愛情的壽命比生命短多了。

季澤好半天才說道:“將來的事誰都做得準,活在當下才是最聰明的。”

洛水聽到這話又惱怒起來,氣憤像塊帷幕嚴實地遮住了她的感情,她原本就沒安全感,活著如飛絮轉蓬,飄泊無依,她一直在努力尋找安全感,可是他連言語上的承諾也不肯做,他不肯讓她安心,她尖聲道:“你們有錢人當然隻會說活在當下,不想負責任就直說好了。”

季澤看她一眼,苦笑一下,說道:“看來我又說錯話了。”

洛水才沉默下來,之後,兩個人就沒有說什麼話,季澤把她送回到住的地方就開車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前,季澤卻給洛水打電話。洛水接通電話後,先聽到季澤爽朗的笑聲,想著看來他今天心情不錯,好像整個人是恢複過來了,洛水聽到他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在某個範圍內,她還是很希望他能快樂的,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就不太累。一個人把自己隱藏得再好,可感情就像滲透出去的水,無孔不鑽,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端倪,昨天,洛水聽到季澤看她麵上願意幫助他姐和徐靖,感覺到季澤對她的真心。

如果她再不替他考慮,兩個人的愛情就像果實裏即將枯萎的瓜籽,隻會腐爛,不會生根發芽。

洛水笑道:“今天什麼事這麼開心?”季澤道:“怎麼,我就不能開心嗎?”洛水搞怪道:“嗯,這個可以。”

季澤又是一陣笑,對她道:“喜歡看籃球賽嗎?”洛水一愣,遙遠的記憶紛至遝來,她不喜歡所有的體育活動,當然包括各種比賽,但是讀大學的時候,江雲是校籃球賽的隊員,大學幾年,無數個日子,江雲在球場打籃球,她就或坐或站在看台上,陪著他打過無數場比賽。

世事就是這樣的可笑,她和江雲工作後,兩個人為了生活,江雲沒有再打過籃球,她自然也沒必要再去看球賽了,隻是她沒想到,薑季澤也是喜歡打籃球的。

“怎麼,你喜歡打籃球嗎?”洛水還是有幾分不相信,想著有這麼巧合嗎,前男友和現男友的喜好和特長都一樣?

季澤卻又輕輕笑了起來,說道:“嗯,算是吧,我讀書的時候喜歡打籃球,不過畢業後,喜歡看球賽,不怎麼打籃球了,你喜歡嗎,喜歡的話,杭州體育館今天晚上剛好有場比賽,我帶你去看,不喜歡就不要去了。”

洛水看到他興致高昂,不忍掃他的興,便違心說道:“好啊,我很喜歡看的。”“那好,我來接你。”季澤果然很高興,聲音都大了幾個分貝。

晚上兩個人就一起吃飯,等菜上桌的過程中,洛水拿著手機在上網,大學同學在Q裏給她推薦了一個視頻,名字叫做《我今年,二十七八歲》。洛水也是無聊,季澤又在接電話,便打開來看看,聽到裏麵男聲念起的“我今年二十七八歲/見到親戚朋友/他們不再問你考試考了幾分/更多的是問現在一個月工資多少/我今年二十七八歲/每天不再感歎學校有多少作業做不完/開始感歎房價漲的有多快/我今年二十七八歲/煩惱的時候不再發牢騷/我靜靜的/靜靜的看著聽著/這很現實又很虛偽的世界/我今年二十七八歲/明明很想哭,卻還在笑/明明很在乎,卻裝作無所謂/明明很想留下,卻堅定的說要離開/明明很痛苦,卻偏偏說自己很幸福/明明忘不掉,卻說已經忘了。”

洛水也不怎麼的,看著聽著就突然淚流滿麵,她想起曾經的時光,想起江雲,還有季澤。

季澤接完電話,看到她突然掉眼淚,擔心又奇怪,對她道:“洛水,你怎麼?”

洛水才不好意思地抹眼淚,對他道:“看網上一個視頻看的,很好看的。”一邊說一邊把手機遞給季澤,也是推薦的意思。

季澤看了一遍,把手機還給她,末了笑著說一句:“看這個也哭?文藝小青年玩傷感文學,我以前想著怎麼有市場,今天看到你掉眼淚,總算知道了——不要哭了。”一邊笑一邊想給她去擦眼淚,洛水心裏卻有些落空,側過臉自己把眼淚擦了,心裏想著是啊,她有共鳴的東西,季澤怎麼會有共鳴呢,兩個人之間隔著無形的厚障壁,是養在兩處水缸的魚,生長的環境不一樣,又何來共同語言。

他一畢業就回了家族企業,成了接班人,他怎麼可能知道找工作的艱辛,他可能連工資是什麼都不知道吧,他家的房子是別墅,自己在西湖邊有房子,集團下麵的建築公司不知有多少老周那樣的包工頭做夢都想掛靠,他怎麼可能會在乎房價是漲還是跌?他的名車寶馬換著開,他怎麼會痛苦?

季澤原本還想安慰她兩句的,剛好菜上來了,便也不再說話,隻是吃飯的時候,覺得什麼好吃就給她夾兩筷子。

兩人吃完飯就去體育館看球賽。季澤在停車場停好車子,牽著手領著洛水進去,他仍然一身西裝,估計是從公司出來就來接她了,洛水走進體育館的時候,就感覺許多人的視線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未免有些不自在,心裏還納悶,難道薑季澤名氣大到整個杭州城的婦孺皆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