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一直走,能白頭(2 / 3)

他也很開心,笑聲裏感覺自己是雄孔雀,“刷刷”地就瞬間開屏了。

洛水就紅了臉,啐道:“不要臉,你也太自戀了吧,還君王——”

季澤笑過之後,說道:“我以前很忙的,當然現在也很忙,不過有時想見到你,會千方百計抽出時間來。”洛水剛開始也是開玩笑,薑氏那麼大的家業,他肯定很忙,便說道:“我知道你很忙,你們家下麵有那麼多公司啊。”季澤再次被她沒世麵的話逗笑了,說道:“傻瓜,下麵的每個公司都有負責人的,我如果想個個公司都我自己打理,我早累死了。”

“哦,那你是忙著參加下麵公司的周年慶,元旦晚會是吧。”洛水想起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雖然當時很窘迫,現在回憶起來,心裏卻很甜蜜。往事是裹在五色絲綢裏的,不一樣的心境回頭看,顏色就會不一樣。

季澤哈哈的笑,對她道:“嗯,也算工作的一部分,但那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有些工程項目要親自過目簽字,集團大了,有些權就不能下放,比如財政大權——”

洛水聽不懂,看到雪越下越大,便把季澤收了的傘又重新撐開,季澤卻停止了滔滔不絕,再次拿過她手中的傘,合上了。這樣雖然浪漫,可是兩個人凍病了怎麼辦,她對季澤道:“犯什麼傻啊,有傘不打,在雪地裏走?”

季澤卻仍舊隻握著她的手微笑著走在前麵,因為冷,兩個人呼氣成龍。洛水擔心他,就踮起腳去給他戴他黑色大衣後麵的帽子,季澤卻突然抱住了她,看了看天空落下來的雪花,對她道:“洛水,等等,馬上就好了。”

他兩隻大手捉著她的手,不讓她給他戴帽子。

洛水一愣,季澤把她放開,認認真真地從頭到腳地打量她,洛水也隔著飛舞的雪花看著季澤,他幾乎成了一個雪人,時間過去了一會,季澤才對她笑道:“現在好了。”

洛水奇怪道:“什麼好了?”

季澤道:“我昨天晚上回去後,睡不著,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話,說如果下雪天,戀人走在雪下麵,不打傘,不戴帽子,一直走,就一定能夠白頭。”

洛水就一征,莫名地鼻子有點酸酸的,想著他犯傻說這些糊話做這些傻事為的是什麼呢,他向她表明自己天長地久的真心,還是他看出了她的惶恐和不安,想用今天的行動讓她安心,還是他原本什麼也沒想,隻是率性所為?

她看著漫天漫地的雪,兩個人隔雪相望,他給她的愛情,像雪一樣純潔,可是她現在因為幸福卻開始害怕,害怕他的愛情也會像這雪一樣化了。她想,她一輩子不會忘記這個情景了,季澤如果想讓她內心安穩的話,她現在就很像食了定心丸一般,這樣的效果不是網上的那句話,是他為她做的事。

季澤就在她的麵前,他的確成了一個雪人了,雪花落在他的頭發上眉毛上,他是不但“白首”了,還成“白眉大俠”了,洛水想著估計她也差不多,這就是“白首到老”嗎?

她不敢去想,隻覺得眼裏熱熱的,還是被他的犯傻感動了,別過臉不讓他看到她的神情,嗔道:“網上別人隨便說的話,你也信?在外麵站那麼久,到不到老不知道,到‘感冒’是肯定的。”

季澤就哈哈地笑,拉她手道:“走吧,你上班要遲到了,我送你去,車就在前麵。”洛水才笑著跟他去了。

因為薑家忙著薑季琳的婚事,洛水作為季澤的女朋友,最近跑薑家也跑得很勤,很多時候都留在他家吃晚飯。

而且跑得多的緣故,就有經常有機會聽壁角。洛水又一次撞到狄豔群在向薑廣龍要工作機會。豔群焦慮又痛苦,對著公公就像對著領導,穿著職業套裝,手裏抱著厚厚的文件,要充分證明自己的本事和能力,儼然麵試似的,她說:“爸,上次在山東投資草皮的事,我當時說了風險太大,不要投,你們要是聽我的,就不會虧錢。”

薑廣龍好整以暇地安慰她:“豔群,集團的事你不要操心,草皮投資那早就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那時候季澤還沒回國呢,現在集團有他幫著爸爸,你就在家安心準備要個孩子吧。”

豔群仍然是碰壁。

洛水感覺豔群就像飛入華堂中的一隻鳥,被物質的繁華迷了眼睛,進了金屋,卻失去了自由,她現在應該是很想回到從前的廣闊天地去,可是枉然地在房子裏撲騰掙紮著,不是碰了牆壁,就是撞到了透明玻璃上了。

豔群失意地回房裏去時,洛水原本想安慰她幾句的,但是她高高地抬起頭,好像洛水在她眼裏就是透明人,把自己重重保護得穿了鎧甲似的,洛水便識趣地沉默了。

季琳結婚,薑廣龍想給她在杭州買塊地建婚房,起初豔群不同意,被季澤反駁了,季琳因為這件事,感到父母弟弟的愛,對於徐靖的消失,也慢慢相信是他主動不辭而別。

洛水在這場不見硝煙的家庭戰爭中,知道季澤勝了,豔群敗了。洛水一直是安靜的旁觀者。剛才的一幕,讓她發現了兩個真相:豔群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她有故事。此外,就是季澤是愛著他姐的,否則不會那樣護著她。

明白了這兩個真相,她真是又擔心又放心。擔心是關於豔群的,怕以後還會有糾紛,放心是以前懷疑是季澤拆散了季琳和徐靖,現在基本上可以推翻這個猜測了。而且這次,因為之前季澤在雪地中對她的告白,自卑心沒有再次跑出來作祟。

從薑家吃完飯出來,已經天色黑了,冬天的風吹著洛水的頭發,有點冷。可是和季澤並肩走著,眼角的餘光能看到他的手和臂膀,心裏卻是火一樣的溫暖。

季澤對她道:“送你回去?”洛水點點頭,兩個人坐上車子,洛水微微的笑,季澤卻突然對她道:“我要到外地出差,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

“啊,這麼久?”洛水有點吃驚,她看了季澤一眼,季澤也在看著她,眼神著帶著希翼和審慎的觀察,當洛水看著他的時候,他才有點不自在的轉移了眼神。他的眼裏如水一般溢出的是對她的依依不舍,當她看著他時,卻不想讓她看到了。

他雖然和洛水年紀相仿,可是經曆太多,商場在增人滄桑的本事上有點像洞天福地,一年抵得了外麵的十年,所以他的心感覺像個老人了。對於薑季澤來說,不管多大的事,他基本上都能做到“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了,更何況觀察等待洛水對他的感情。

他像隻敏捷的獵豹,洛水對他感情的變化,就是他的獵物,他總是等待著,希翼著。剛才他認真看她,想知道這麼久了,她對他是否多了一些留戀呢。

之前她窩在他的腿上不肯下車的情景,雪地裏感動得眼睛紅紅的情景讓他很快樂,一個人的時候,總像品酒一樣,要拿出來慢慢回味的。可是於他而言,洛水給他感情上的饑餓感太久了,渴望了太久,突然得到,總是不太相信,所以要反複地去證明她對他增多的感情。

洛水其實是有一些留戀的,不過她本來也不是有了感情就會馬上表露在臉上的人,聽到他明天要出長差,沒什麼表示,卻開始默默地不再說話。

等到車子開動起來,她才出聲道:“明天開車出去嗎?”季澤道:“不,是外省,我得坐飛機,開車太累了。”洛水又問道:“明天幾點的飛機?”季澤道:“明天早上七點的。”洛水哦了一聲,兩個人便沒再吭聲,季澤開著車,有時回頭看看她,心裏帶著莫名的希翼,同時也有些慌亂。又過了幾分鍾,洛水微微漲紅著臉,對他說道:“明天早上我送你吧。”

一股巨大的歡喜充塞了季澤的心,他盡量控製著自己快樂的情緒,對洛水道:“不用了,冬天了,太冷。”雖然這樣說了,自己卻在一邊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想著也蠻好笑的,之前一直期待她肯去送他,她真肯了,他卻又舍不得她去送了。

洛水的轉變,對於洛水來說,隻是開開尊口罷了,可是對於季澤來說,簡直就是他們愛情長征路上,邁出了巨大的一步。到了現在,他才初初有了戀愛的感覺,以前兩個人哪像是戀人呢。

洛水被季澤拒絕後,倒是有點受挫,心裏莫名地酸酸的,第一次覺得半個月的時間特別的長,像一根綿長的線,看不到盡頭,她想了想,便說道:“那不讓我送,我去給你理理行李吧,你一個男人,肯定不會自己理行李。”頓了頓,心裏總像有無數個小人,在她耳朵邊不停地絮叨“半個月,半個月”,便又看看季澤,對他道:“真要去那麼久啊——”

她的口吻也是不知不覺地就變得十分依戀,神情也是很繾綣的樣子。

季澤快速看她一眼,努力掩飾著自己驚喜的心情,含著蜜糖似的笑道:“我的衣服都在我西湖那邊的房子裏,你真要給我去理行李嗎?”

洛水臉上呈現玫瑰色,低聲道:“什麼真要假要的,給男朋友理行李,難道不是女朋友最應該做的事嗎?”季澤樂了,學著她的樣子,慢慢道:“給男朋友理行李——”他拖長了音調打趣她,洛水一張臉有如火燒,低了頭不好意思再說話,季澤哈哈大笑,騰出一隻手握住了她纖軟的手就再也沒有鬆開。

兩個人開著車到了季澤住的房子,洛水跟在季澤後麵走進去,季澤一邊開燈一邊對她道:“我不喜歡和老人住,一直住這邊的。”

洛水重經舊地,不由仔細打量,房間清冷得有點像辦公間,估摸著是因為一直是單身男人住的緣故,想起他潔身自好,也許並沒帶其它女人來住過,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又想起她第一次住這邊的情景,笑道:“那你當時還給我騰房子?”季澤笑道:“是呀,那一陣子,我媽看我天天住家裏,不知道多高興——”

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進臥室,洛水叫季澤去洗澡,自己開始給他理行李。季澤洗了澡穿了睡袍從浴室出來,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找洛水,就看到她坐在他的床頭,旁邊整整齊齊疊了許多衣褲,床頭燈開著,那種燈光是一種桔子紅,外麵北風呼嘯,有如萬馬奔騰,屋外的寒冷和蕭瑟,越發顯得房間裏的溫暖怡人,她靜靜坐在那裏,秀眉重眼,很有賢妻良母的感覺。

季澤倚在門口那裏靜靜地看著,那一時刻,他希望這一瞬間能定格成永恒。

不知過了多久,洛水無意抬起頭來,才發現季澤早出來了,臉就紅了,對他嗔道:“老看著我做什麼?”季澤笑了笑,站直了身子走到她麵前來,輕聲道:“你剛才那樣子,看起來很賢惠。”

洛水就樂了,一邊給他疊內褲,一邊笑道:“我啊,就是閑在家裏什麼都不會!”季澤也笑了,低著看著她的動作,她青蔥似的玉手細致地劃過他的貼身衣物,那種感覺,就好像她細長美麗的手撫過他的身體似的。

想到這裏,季澤身上就禁不住熱熱的,下麵支起了小帳篷,暗啞了嗓子對她低聲道:“洛水,今晚不要走了吧。”也不待她回話,就把她攬在了懷裏。

洛水突然被季澤摟著,她的頭剛好靠在他的腰際,臉貼著他的睡袍,感覺到他身上又熱又濕,火一樣的燙,同時帶著好聞的男人味,氣息如海,讓她迷亂,這時外麵卻響起門鈴聲,季澤仿佛沒有聽見,一邊脫她衣服一邊親她,門鈴聲一直在響,洛水隻得提醒季澤:“好像有人來了。”

季澤看到洛水突然順從,其實很是開心了,兩個人像鳥一樣啄來啄去的親吻對方,在間隙裏,季澤對她道:“不要去管了。”他是子彈上膛的人,世界末日來了,今天也要先做完再說。

洛水的手機卻拚命響了起來,季澤對她道:“不要接。”抱著將近赤裸的洛水,對她輕笑道:“我們去鴛鴦浴吧,家裏有很大的浴缸,我們泡久一點,我先去放水。”

洛水有點發征,等到季澤轉身時,看著依然響個不停的手機,還是從地上撿起大衣,找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什麼樣的陌生號碼會不停地撥過來,她擔心是她母親又換城市打工了,所以接了起來。

一聽卻是季澤母親金紅英的聲音:“洛水,季澤在你那嗎,我打他電話關機,到他房子外麵,裏麵開著燈,沒人給我開門。”

洛水隻差沒瘋掉,手機往地上一擱,話也不敢接,一邊穿外套一邊往浴室裏衝,到浴室幾乎嚇得要哭了,聲音都在發抖:“季澤,外麵敲門的是你媽!”

敲門聲也趁景一般的又響了起來,“梆梆梆”像啄木鳥尖尖的嘴,一聲一聲,仿佛敲在洛水的心上。她臉色蒼白,慌亂無助地看向薑季澤,心想著真是害怕什麼來什麼,她一直擔心和季澤在婚前有什麼,會讓婆家人看不起,沒想到剛第一次親密接觸,自己也願意了,未來婆婆就來現場了。

冥冥之中,這算是天意的安排嗎?這是否是一個不祥的征兆?

薑季澤也很吃驚,正在放著的水也沒放了,征忡了一會,才擦幹淨手走到洛水身邊,見她像受驚的小動物,不由覺得好笑,對她道:“有什麼好怕的,我媽來了,我們去開門就是,真奇怪,我媽極少來我這邊的,這好像是第二次吧,第一次是我半年沒回去,聽說我回杭州住在這邊了,她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