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最後,自然是沒能在武當山找到傳說中的許道長的。

水兵用的方法簡單粗暴,一個個道觀去找,然後拉著工作人員,打聽哪裏有修行的地方,比劃著“有這麼一位高人,左手拂塵右手幡,兜售看似狗皮膏藥的靈丹妙藥……”

於是,女神榮幸獲得了工作人員們看傻-逼的目光。

有個中年人看她們怪漂亮,熱情建議道:“我們武當山有修行班的,你們可以去了解一下,山上也有一些自己開武術學校的,學這個可不是輕鬆事哦。”可憐見的,這麼漂亮的一群女孩兒,竟然都要去綁著頭發穿著白色練功服紮馬步了,暴殄天物啊。

站在沒有修繕的道觀前,何潤萱抬頭望著遠遠的通往天際的石階,想了一會兒:“小嫵的腿不能長時間活動,先雇人把她抬上去吧,沫沫你陪著。我和水兵再轉轉……就當旅遊了唄。”

補上最後這句話,為了不讓許盈沫覺得心裏有負擔。

於是兩邊分頭行動,何潤萱和水兵沿著太子坡,一個個道觀地一路走一路問上去。結果是可想而知的,終究一無所獲。

晚上宿在山上,許盈沫勸她們:“找不到也沒關係,緣分未到,你們看,我也在慢慢康複啊,不然我早休學治病去了。”

空調送出的熱風,吹在她們頭頂上。室內一片安靜,容嫵鬱悶地按著腿:“我當時真應該抱著不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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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時天氣晴朗,四個人沿著曲折綿延的山路,一路爬到山頂,遊人如織。

雖然沒有找到那個道士,不過坐在山巔的勁風中,俯瞰群山,還是令人心胸倍覺寬闊。四個人並排挨著坐,在過客遊人中,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山頂的風很大,許多遊客跪在山巔道觀前祈福,敬香。容嫵看了一會兒,心中一動,慢慢地挪下地麵:“親愛的們,我們也拜一拜吧,都來到這裏了,在這麼高的地方許個願,沒準兒老天爺能聽見呢。”

她一直想說謝謝,從離開帝都上路時,看著群山從車窗外綿延而過時,可那時候心情太感傷,沒有鄭重說出口。

在她自己都放棄了的時候,朋友們卻沒有放棄,依舊陪著,她才有了再次站起來的機會啊。

許盈沫把羽絨服帽子豎起來,扣在頭上:“行,聽你的,是得謝一謝。”

【宿主,別人不知道就罷了,你應該虔誠感謝本係統→_→】

“嗯,謝謝你,救了我,救了我媽,還幫了我這麼多朋友。”許盈沫微微一笑,接過香,跪在了地上。

【嗯哼,那叫聲‘大爺’來聽聽。】

“大~~爺~~。前麵加個你,後麵加個的。”

四個人一起,迎著山風跪在了道觀前,頭發被風吹亂,閉上眼睛默默地許願,然後虔誠叩首。她們動作有默契的一致,有人路過,從後麵拍了個背影照,還挺溫馨的。

一拜,佑我親人。

二拜,願朋友永遠安康。

三拜,希望大家能永遠這樣,感情長存。

起身下山,走向極目所至的開闊人生。而留在山巔之上的、她們沒有說出口的願望,卻如此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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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否極泰來,容嫵的腿開始漸漸好轉的同時,趙婷在帝都也沒遇到太多幺蛾子,小麻煩都被她利落地處理了。

等四個人回到回到帝都的時候,容嫵已經能夠扶著牆走路。舒茂菁本想和她談一談,換個人上台演出,她卻搖著頭拒絕了。看著她執著的眼神,舒茂菁歎了口氣——恍然看到了20年前的自己,這份心情,怎麼不能理解。

時間很快到了一月底,年關將至,這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然而對於有些人來說,人生最熱烈的時刻,便要在此時綻放。

一月三十一日這一晚,華燈初上。

國家大劇院音樂廳,外麵的走廊通道上,有人陸陸續續走過,一邊仰頭看海報,一邊用手機拍照,上傳到社交平台。

【來看《最後的樂團》演出了,感覺還不錯。】附上票或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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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許盈沫她們外出求醫的時候,趙婷咬牙頂著劇組,動用了一切能宣傳的資源,給樂團來了一場催人淚下的介紹。於是電影火了,這場演出也火了,有的人因為這些事跡,感動之下組團前來捧場,當了一把自來水。

看著陸續入座的觀眾,許盈沫坐在前排攝像機旁邊,對著趙婷豎了一個拇指——這是作為一個秤砣命,對於紫紅體質的膜拜。

後台,舒茂菁換好了衣服,扶著容嫵走出化妝間。

她已經有二十多年沒上過台了,此刻站到這個國內藝術領域的高端平台前,竟然會覺得緊張,還有一種澎湃欲出的渴望——她圓滿了,能站在這裏,真的圓滿了。

經過走廊時,宋琢曦靠在牆上,對著她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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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位很多,卻並沒有全坐滿,不過,也沒有人去介意這些,對她們來說,這已經升華為更多的是一種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