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麼認識的啊……”
終於再一次看到了千裏朱音的出場,真名不禁歎息出聲來。
接下來的內容,就是重中之重了吧。
那個時候,千歲春樹與千裏朱音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份好奇心讓真名與葛木沒有再停下來討論。
而是迅速的點下了“翻頁”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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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也去找她了。
千裏朱音,這個名字在孤兒院裏還挺出名的。
我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她。
孤兒院的管理,好像相對的比較鬆,所以我來拜訪的時候也沒人阻止。
或許也是不想讓孩子們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被隔離在外吧。
這一次,她好像肯和我多聊幾句了。
但是也沒聊什麼東西,實際上。
聽說這間孤兒院在前兩年還很有活力——即使那時大家依然很窮。
但是如今,就連那份活力也已經不知所蹤了。
聽管理員說,朱音她已經是很有活力的孩子了。
但是直到最後,我與她的聊天也都是我在做主導。
她說的東西,並不多,大多也隻是淺顯的回答。
我沒能讓她露出笑容來。
不知為何,明明我自己很快也要告別這個時代了。
卻執著於這件事情上。
我想在我離去之前,看到這女孩子的笑容。
所以在離開孤兒院之後,我去找了三島先生。
把事情的經過大致和他說了。
我問,這種事情應該怎麼辦呢。
但是他反而搖了搖頭。
那之後,他反過來問我了一個問題。
“你所關心的,是那間貧苦的孤兒院的全部呢,還是隻有那個女孩子而已呢?”
是啊,問題在這裏啊。
無疑那間孤兒院本身是貧苦的。
正是因為這大環境如此,所以朱音她才會難以露出笑容吧。
要改變那個環境麼?
我沉默了許久。
但最後我想,我回答出來的答案,和正常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應該有的想法,或許是不大一樣的。
“……我想要看到的,隻有她的笑容而已。”
“更多的事情,我已無力去承擔了。”
如果是這個年紀的孩子的話,更多會想要“讓大家全都得到幸福”吧。
這並不可恥,也絕不幼稚。
這是美好的想法,也應當是理想的所在與最正確的方案。
然而我無法貫徹這份正確,這正是因為我的能力所限。
我隻是一個8歲的小孩子,本來就沒有什麼能力去做更多的事情。
何況,我已經要離開這個時代了。
我隻是想在進入治療艙之前,將笑容給予那個孩子而已。
更多的事情,我無能為力。
我想這樣的答案一定會受到三島先生的責備吧,畢竟他一直是那般的人物,像是正義的夥伴,看起來就是站在那種角度上的人。
但是三島先生並沒有責備我。
他隻是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淡然的笑容來。
“那麼千歲君,既然已經有了思路,就照著自己所想要的去做吧。”
“要怎樣才能讓那個女孩子笑出來,這要靠你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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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聽說過,三島老師好像也在資助一些公益方麵的設施。”
葛木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真名也不知應該怎麼應對。
三島大河——算是學園的老資曆教師了,要說積蓄,應該也有不少吧。
資助一些公益設施的話,也不是做不到。
那麼……其中是否會有,千裏朱音曾經落足的那個孤兒院呢?
那個孤兒院如今還存在麼?
這一切都還不可知。
真名暫且放棄了思索這些疑問。
繼續按下了“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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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朱音又跑出來了。
上一次陪我一起拜訪孤兒院的爺爺留了家裏的電話,結果這一次孤兒院方麵的負責人,福井子女士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好像是又擅自從孤兒院裏跑了出來,希望我們能夠留意一下。
聽到這個,我跑了出去。
運氣不錯,在她一直喜歡出現的地方找到了她。
但是找到她之後,卻不想立刻就把她送回去。
我問她,為什麼總是想要逃出來呢。
“……大家,都很無聊。”
是嗎。
很無聊的環境啊。
或許千裏朱音從前確實是個有活力的孩子吧。
但是如果其他人都死氣沉沉的,再有活力的人,也總有一天會被同化吧。
我原本隻是想單純的讓她露出笑容而已。
但這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隻是讓她露出笑容的話,沒過多久不還是會被同化嗎?
重新變為現在這樣,沉默寡言的,不怎麼有活力還有些別扭的家夥。
想讓她露出笑容之類的,什麼意義都沒有,隻不過是自我滿足罷了。
因為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決定重新思考一番。
我應該做些什麼,才能真正的幫到她呢。
最後還是和爺爺一起,把她送回了孤兒院。
到了那邊之後,聽負責人說,最近收到了某位教師給予的捐助,明明隻是個人性質的捐助,卻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是三島先生麼?我不知道。
但是我想,他是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吧。
和我這種無能到隻能夠做一些自我滿足的程度的事情的家夥不一樣,他是真正夠強的人。
所以他可以向更好的結局去努力。
而我所能夠做到的,卻很有限。
然而,因為能夠做到的事情很有限就不去做,這又是不正確的。
回到家後,我也試著做了自己能夠做的事情。
我問爸爸媽媽說,可不可以收養一個女孩子呢。
千歲家大體上是屬於經濟上相當寬裕的。
雖然我也知道的不是很仔細,但再養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家夥,應該並不是很難的事情。
當然,多養一個孩子,多出一張嘴,這很可能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簡單。
而且這是我承擔不了的事情。
也隻能沒出息地向父母請求而已。
這就是我唯一能做到的。
最後他們答應了,或許是因為我即將要進入治療艙,所以想要盡量滿足我的要求吧。
利用這種條件提出請求的我,真是卑鄙。
但如果能讓朱音她笑出來的話。
不是暫時的笑,而是能長久的將笑容保持下去。
那麼,我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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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名也好,葛木也好,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他們知道,這份收養最終顯然是沒有成立的。
所以才會有之前日記裏的那些記載。
千歲春樹與千裏朱音,最後都走上了偏差的道路。
那時的千歲春樹有想過這樣的事情嗎?
一切終究不能夠如意。
一切終究沒有沿著那麼美好的軌跡走下去。
或許這是一個真正悲傷的故事吧。
而即使如此,真名他們也有將這份故事看到TheEnd的義務。
所以兩人一起按下了“翻頁”。
如果隻有一個人的話,或許會因為力氣過小,而無法讓觸摸屏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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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這裏找朱音已經很多次了吧。
但這次應該是我最高興的一次,或許。
我對她說,我父母已經答應了,今後你就可以被我們家收養了。
我告訴她,可能你不知道吧,但是其實過幾天我就必須進入治療艙,進行長達五年的治療了。
在這期間,代替我去做千歲家的孩子可以嗎,我這樣的問了。
應該會得到一個好結果吧,我原本是這樣以為的。
但是不知為什麼,她沒有露出笑容。
豈止是沒有露出笑容。
我看到她露出的,分明是自我認識她以來,最悲傷的表情。
我感到不對勁,想要問個明白。
但是……在那之前,她猛地跑了起來。
我想我是慌了神吧。
明明已經計劃好了的,最幸福最好的結局已經要到手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將我的期待全都擊碎。
憤怒?悲哀?或是其他不可名狀的心情?
不知道。
但是我明白,此時我能夠做的事情隻有一件而已。
我猛然間追了起來。
唯有這一次,決不能讓你逃走。
即使這一次,朱音的速度比任何的時候都快,身體比任何時候都來的敏捷。
但是我也是鼓足了全力的,和先前那些小打小鬧不一樣,我好說歹說也隻有身體素質算是不錯。
“一定要,追上你然後問個明白——!”
……
不知不覺的,我究竟已經追出多遠了呢。
一旦就這麼分開了,會發生我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這樣的預感,是有的。
因此我無論如何也沒有讓她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之外。
明明是個女孩子卻這麼能跑,這已經是異常了。
……仔細一想,那家夥其實大我一歲,不是嗎?
而且在孤兒院裏,大概身體也鍛煉的很堅強吧。
但即使如此,我也一定要追上她。
不知不覺,日落。
夜幕降臨
然而她也好,我也好,哪一邊也沒有把速度降下來。
即使。
已經,聽到了一些,本不應在城市中,聽到的。
某種生物,咆哮的,聲音。
……
風祭森林。
她竟跑進了這裏來。
在進入這森林前,我就早感覺氣氛不太對勁了。
這不像是綠化良好的森林中應有的寧靜。
反而是……充斥著某些,我從未見過卻可以想象的,名為“戰爭”的氣息。
咆哮聲,喊叫聲,呻吟聲,怒吼聲。
什麼聲音都有。
人類的,非人類的,憤怒的,恐懼的,絕望的,充滿戰意的。
而在這無數聲音與無數場景交錯的環境中。
朱音仿若無視了這些一般,瘋狂地往裏跑。
而我也加快了腳步。
即使這裏已經危險的不得了。
但是我決不允許朱音一個人留在這裏。
就算我是個小孩子,也知道有什麼事情是可以做的,什麼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將此時的朱音就這麼丟在這裏——
那是“絕對不可以去做”的事情。
如果做了,會被爺爺給打死吧。
不,在那之前我就會厭惡自己到想讓自己死掉的地步。
不論這裏多麼的不正常,氣氛多麼的詭異。
我都絕不會放棄。
“……早就決定了啊!要把你帶回去做我們千歲家的孩子!”
“怎麼能,讓你隨便逃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我第一次發出這種程度的怒吼嗎?
已經無關緊要了。
我再次追了出去。
朱音她也聽到了吧,奇怪的聲音。
也感受了吧,異常的氣氛。
而即使如此,她也還在繼續逃竄。
她想逃到哪裏?
不知道。
因為那與我無關。
我隻要抓住她就好。
之後,把她帶回去。
……
遇上了各種各樣的狀況。
腿上有傷,是因為遇到了黑色的大型犬。
不,明明是犬,卻不知為何,感覺有著非生物的危險氣息。
被抓了一爪子之後,我奪路而逃。
之所以那黑犬沒有來追我,是因為遇到了第二種存在。
穿著便服的,外形上來看沒什麼奇怪的人——然而卻能夠將回旋鏢玩出宛若魔法一般的效果。
看著宛若玩具的飛去來器,就這麼一口氣擊殺了數隻黑犬。
簡直就可以說是異常的狀況了。
即使是運動員級別的身體素質,也不可能把武器玩的那麼順溜。
兩邊應當都注意到我了吧。
戴著奇怪的麵罩,似乎可以操縱著大型犬之類的生物的人。
穿著上沒有異常,卻能夠使用各種各樣的奇怪超能力的人。
不,不隻是這兩個陣營而已。
第三個陣營——
穿著似乎是巫女服一般的神道服裝,使用的則是各式的法器。
明明看起來一點也不可怕,粗看上去像是最弱的一群。
即使手持薙刀、弓箭等等法器,也很難讓人將這些與其說是戰鬥者,不如說是巫女與祭司的人,和你死我活的戰鬥的參與者聯係在一起。
但是這些人卻表現得更為強悍。
明明是如祝祭舞蹈一般的動作,卻不知不覺中,就這麼將敵人打倒了。
這些宛若神官一般的人,往往身邊也陪伴著某種存在。
——持有大型鐮刀的,看似人類卻有幾分違和的生命。
不,或許連是不是生命都不清楚吧。
鐮刀斬擊到那些超能力者的同時,後者就消失了。
或許這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吧。
而就在這群人的縫隙中。
我與千裏朱音,兩個微不足道的身影,穿梭著。
朱音是感到了害怕吧。
感到害怕的理由,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