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推著他前行道:“靜心館,怎麼樣?”
“那,‘吃’多久啊?”
“你的問題真不少。”楊笑意深長,“放心,不會太久——可別動什麼歪腦筋哦,我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徒兒的。”
宋自樂麵無表情地衝他吐了吐舌頭。楊食指與中指並攏,在空中有條不紊地劃出五芒星的軌跡,兩人所在的空間發生扭曲現象,泛起一個漩渦,很快就將他們吸納其中。
這個時候的趙曉哲和秦豐,正在城市上空數千米的雲層裏掙紮。
“你把我弄到這麼高來幹什麼?我們怎麼下去啊?”
趙曉哲哇哇大叫,秦豐給他擾得煩死,“不要吵!等我跟這顆水晶商量一下……”
“王八蛋,讓我下去!”趙曉哲兩手卡在秦豐太陽穴上,拚命地搖晃他,“我不能辜負蝴蝶小姐的厚望——”
秦豐煩不勝煩,大吼一聲:“降!”
趙曉哲剛剛體驗了超重的感覺,現在則開始品嚐失重。
兩人手忙腳亂地往下飛墜,是急中生智也好,回光返照也罷,趙曉哲的腦海裏竟在那一刻突然閃過蝴蝶教給他的飛翔術咒語,他在這救命的緊急關頭不顧一切地高喊出聲:
“古老的神之精靈,從沉睡中醒來吧!請賜我跨越天空以及大地的力量,讓我駕禦著風自由飛行——”
“啊!”秦豐也爆發出一聲鬼吼,兩人在空中相繼劃出兩道走勢向上的拋物線,然後就如同升升落落的股市曲線圖,歪歪扭扭地朝遠處飛去。
同一時刻,學校門口的雙方仍在對峙之中。
“洛倫佐,你還沒答我呢。”艾柏的目光從那些黑色粉末上移到不遠處熟識的那張臉上,“嘉、睿、老、師、在、那、裏?”
他刻意加重了語氣。
“算了吧,”厲冰彥推了艾柏一把,“他不會告訴我們的,還不如自己去確認。”
艾柏不依不擾,這次的目標是拉斐爾,“喂,小子,你剛才怎麼說的?贏了就告訴我,想出爾反爾嗎?”
拉斐爾冷笑著抬了抬下巴,“你那麼想知道?”
艾柏莫名其妙:“你不是廢話嗎?”
他身旁的洛倫佐意識到了什麼,出聲製止道:“拉斐爾!”不過後者置若罔聞:“那好吧,你聽著,他死了。”
“拉斐爾!”洛倫佐瞪著他,“你給我住嘴!”
但是艾柏速度快得驚人,一個箭步衝上來死死抓著拉斐爾的衣領:
“你說什麼?”
他手中的青年完全不掙紮,直視著他語氣平淡地重複道:“我說,他死掉了,就在剛才。”
艾柏一下子僵住,拉斐爾毫不費力格開他的手,理好衣領。
“胡扯……簡直胡扯……”艾柏盯著他,目光在遊移中抵達洛倫佐默然的臉上。艾柏衝著他大吼一句:“說話啊——洛倫佐!這個家夥說的我不信,嘉睿老師在哪裏?”
洛倫佐閉上雙眼,沉靜了片刻後,輕輕回答:“不是死,艾柏。嘉睿隻是回去了他出生的地方。”
不過這對於艾柏來說,隻能讓他更加摸不著頭腦而已。
“你們胡言亂語什麼?”艾柏上下打量著他,目光更一一掃過四周其他人,“我隻是問你老師去了哪裏,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
不等洛倫佐開口,他又飛快地自己接上:“算了,還是自己去找吧!冰彥——”
艾柏在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才覺得詫異,剛才拉斐爾的話出口到現在,厲冰彥根本一點反應也沒有。艾柏推了推他,“我們現在就去找老師,走啊!”
厲冰彥站在原地紋絲未動,艾柏轉過身來盯著他,“你不是相信他說的吧?”
“艾柏,”厲冰彥低下頭,遲疑著開口,“其實,我有感覺到……”
艾柏打斷他:“別搞笑了,你那是什麼錯覺!那可是經常把我們倆玩到半死不活的嘉睿老師,我們都好好站在這裏,他憑什麼要死啊?”
厲冰彥沒有說話,慢慢偏過頭去盯著山腰影影綽綽的樹叢——不久以前,那裏消逝過一片螢火蟲一樣的光點。
“想知道是誰幹的嗎?我可以順便告訴你。”拉斐爾的聲音再度響起,“是普蕾雅德,七星社的長老們。”
艾柏慢慢垂下眼皮,收攏雙手,越攥越緊。
沉默了良久,厲冰彥試探著開口:“艾柏……”
“你什麼時候發覺的?”艾柏打斷他,問。
厲冰彥遲疑了一下,“……剛才,我對你說‘發生了一件我們不知道的大事’的時候。”
艾柏鬆開了拳頭,朝厲冰彥看過來,“你剛剛,是從長老會趕來的吧,那個地方在哪?”
“你清醒點,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這些人要滅了整個地球唉!如果我們離開的話學校裏麵那些人怎麼辦?!”
“我不管!”艾柏轉過去吼一聲,“你現在就帶我去——我要鏟平那個鬼組織!”
“我!就!不!”厲冰彥倏地提高音量。
艾柏的臉上出現一絲訝然,漸漸轉為怒瞪,“你、說、什、麼?”
厲冰彥刷地抬手指著拉斐爾,“不論事實如何,首先,老師決不會讓這些人滅、了、地、球!”他重重地換了一口氣,緩慢地說,“我感覺得到。”
艾柏盯著他,緩緩點一下頭,“好,那我們先宰了這些人,然後,你帶我去。”
“艾柏!”厲冰彥已經可以感覺得到整個地殼都開始震動起來,“你瘋了!學校宿舍裏還有好多學生在,附近還有大片的民居!”
地麵變得像海麵一樣起伏不平,天使們紛紛展翅飛往空中。
厲冰彥撲過去抱住艾柏,“住手,瘋子!照這樣下去不等他們動手,你就會先拆了半個地球了!”
艾柏狠狠推開他,“滾開!——你們這些王八蛋以為逃到半空就萬事大吉了,嗯?給我下來!”
厲冰彥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正要爬起來,隻聽背後轟隆一聲巨響,回頭看去,大事不妙——三座山都出現了嚴重崩塌和滑坡,那首當其衝遭殃的剛好就是山腳下的學校。
他猛地站起來,“豈有此理,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衝動啊?!”言畢雙手一抬,遠處的大海仿佛收到召喚般發出了回應,就像剛才對付羅茲的軍隊那樣,成千上萬的水注上升集中,迅速凍結,大片冰層臨空托住了滾下來的巨石。
這一幕看得軍團裏的天使們瞠目結舌,大樓裏的精靈和吸血鬼們也是個個呆如木雞。
艾柏轉過身,吼:“滾一邊去!不然連你一起活埋了!”
厲冰彥也不甘示弱:“信不信我淹死你凍死你!活埋我?蠢就一個字!”
艾柏不等他說完,一記翻天覆地招呼過來。
厲冰彥回敬他的是水淹七軍……
巨浪把半空中措手不及的天使們打得七歪八倒,洶湧的潮水瞬間就淹沒了整間學校。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大樓裏的精靈吸血鬼紛紛棄樓逃生,往高處的冰層或山上一陣狂竄。
“要死,他們兩個怎麼先打起來了?!”狄奈思頭痛地一拍腦門,想要阻止卻苦於無法靠近混亂的現場。他無意中抬頭瞥到了右上空正冷眼旁觀的洛倫佐,而對方也看見了他。
在洛倫左的眼裏,他找不到一個背叛者應有的膽怯、理虧和畏縮,反而隻有身為強者才有的淡漠和冷靜。那份神情看起來如此理所當然,不以為意,仿佛玩弄這些蒼生是他天生的職責一般。
難道不是嗎?戰神克瑪爾,是上帝為了“毀滅一職”專門製造出來的能天使,他本就不該負擔除此之外的義務。
“克瑪爾……”狄奈思喃喃道,“可是,你明明是洛倫佐·拉菲克——至少,你並不是個百分之一百的戰神!”
也許是錯覺,在洛倫佐別開視線的那一刹那,狄奈思看到了一抹轉瞬即逝的猶豫。
息霞山·靜心館。
“莫卡,賀吉,你們乖——咱們關係不錯吧?幫朋友個忙總可以吧?”
宋自樂悠閑地趴在欄杆後麵喋喋不休,一邊套近乎一邊剪指甲。
“你還要什麼?”莫卡有點忍無可忍了。這家夥關進來才不到一個小時,已經問他們要了十七次東西!
“麻煩給我一下這個房間的鑰匙。”
“免談!”那十七次裏還不包括每隔一次就要一回鑰匙在內,因為沒給他。
“那再給我倒杯咖啡。”宋自樂也不堅持,很幹脆地把杯子從欄杆之間遞出來。
莫卡看了弟弟一眼,賀吉忿忿不平地拿起咖啡壺。
“加點糖,奶要雙份——你們懂不懂什麼叫雙份呀?再給點!”
宋自樂喝了一口就丟開杯子嚷嚷:“對不起,我要上廁所!”
“你!”賀吉恨不得把那個咖啡壺丟到他臉上。
“喝了這麼多杯咖啡不上廁所?”宋自樂大驚小怪地抓著欄杆,“你來試試看?不然我就在這裏尿尿,你讓我在這兒尿嗎?啊?”
賀吉無奈地看向莫卡征求意見,莫卡斷然拒絕:“老師和楊先生囑咐過,絕對不可讓他離開這個房間!”
“那,難道……”賀吉瞥了一眼那個鐵窗,“真的讓他——在裏麵方便?”說到後麵,聲音低下去,眼睛瞪大一圈。
“……”莫卡語塞。
靜心館裏的人個個都有嚴重潔癖,每天拂塵三遍,不容許一點汙垢存在。毫不誇張地講,他們衛生間抽水馬桶洗得就和某日本五星級大酒店裏的一樣幹淨,可以直接從裏麵舀水喝。
“快點,我憋不住了——”宋自樂唱歌似的喊。
賀吉又瞪了莫卡一下,催他快點拿出應對辦法。
莫卡狠狠心:“開門!”
宋自樂剛走出來,莫卡便緊緊盯著他道:“別耍花樣。”
宋自樂分別掃了一眼左右兩邊,轉身往房間裏走,“我還是在裏麵噓噓好了!”
賀吉將他又一把拖過來,一種欲將他置之死地而後不能生的表情清楚浮現在這對漂亮雙胞胎的臉上,簡直跟左右各放了一麵鏡子一樣有壓迫感。
“不要這樣,是你們求我到廁所去尿的。”宋自樂非常嚴肅地開口。
兩隻手臂從他腋下穿過,牢牢夾住,拖行。
把宋自樂扔進衛生間後,莫卡關上門,朝賀吉遞了個眼色:“這小子很狡猾,千萬留意。”賀吉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突然扭開門把手——
宋自樂正站在馬桶前,頭刷地回過來,“幹嗎!人家不是說了要噓噓嗎?”
賀吉哼了一聲,關上門,不出十秒,莫卡又重蹈覆轍,這次宋自樂是坐在馬桶上,“不好意思,我順便想連大號一起解決一下,你們沒意見吧?不然我也可以回去那個房間裏拉——”
莫卡黑著臉甩上門。
大概是想免除這種時不時被明窺一下的尷尬,宋自樂在裏麵唱起了歌:“我是小小di歌唱家~要把那快樂di歌~兒唱!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快樂di歌兒飄~四方,唱~呀唱~呀盡情di唱~呀,快樂di歌兒飄四方~”
賀吉砰地一腳踹開門。
宋自樂正兀自晃著兩條腿,“哦,你不喜歡這首嗎?那我換一個吧!”然後繼續開新篇:“賀吉、賀吉一隻黃鸝鳥,莫卡、莫卡不停把門開,小爺坐著圓圓的馬桶~一點一點地把*@#(屏蔽)拉!”
賀吉滿麵寒霜地站到了十米以外,莫卡深深明白弟弟的感受。在他們十七年的生活中從未出現過這樣不正經、沒節製、讓人產生除了暴打他一頓之外什麼也不想幹的念頭的人,偏偏這個人又正巧基於某種連帶關係完全打不得,莫卡的牙根也開始發癢了。
為什麼在所有七星社成員都趕赴去跟天使軍團作戰的關鍵時刻,他們卻要奉命留在靜心館一直看守這家夥到由楊先生親自來提人為止?!
嘩——裏麵響起歡快的衝水聲,可是遲遲未見有人走出來,莫卡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飛快地打開門,裏麵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不可能!衛生間除了門沒有可以出去的途徑?!”莫卡幾步衝到狹小的窗口前,正要往外望時,門後傳來一聲招呼:“嗨,我在這兒!”
宋自樂站在門後做鬼臉:“嚕嚕嚕嚕嚕……”
一秒鍾後走廊上出現這樣的情景:
“別這樣嘛,我隻是緩和一下緊張氣氛呀——繃著個臉多無趣啊。我又沒想逃,哎,等等,等一等,我係鞋帶!就等十秒鍾!”
宋自樂彎下腰去蹲在地上,慢條斯理地把散開的鞋帶係好,打了個結,另一隻也順便重新綁了一下,一切準備就緒,他就像田徑賽上等候裁判槍聲響起的運動員,兩手撐地撅起屁股,自己給自己開了一炮:“呀嗬——”
莫卡和賀吉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眼皮子底下的人影已經蕩然無存。
不過宋自樂的運氣也沒好到那個程度,雖然成功脫離雙胞胎監控,可惜下一秒就遇上天降異物的奇觀,而且還是接連兩發,第一發把地麵砸出個坑洞,幸虧宋自樂及時刹車,但緊跟而來的第二發十分準確地擊中他所站的邊緣,把凹陷麵積擴大了一倍不止。
聞聲趕來的莫卡和賀吉無所適從地瞪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趙曉哲灰頭土臉地爬出來,雙手忙著拍打衣服,頭頂上還有一撮青草,嘴裏嘟囔:“教了飛翔術,沒教怎麼降落啊!”
秦豐哼哼唧唧地直起腰,也不知道在跟誰抱怨:“我說的是‘降’,不是‘砸’。”
說時遲那時快,宋自樂飛速揪住他們兩個的衣領子往中間狠狠一碰,“十足王八蛋,早不來晚不來!”邊說他邊飛起兩腳,把兩人往莫卡賀吉的方向一踹,嘴裏喊,“攔住他們!我閃人先——”
“啊,站住!”賀吉終於反應過來,拔腿就追。
不料趙曉哲欣喜若狂地撲過來,攔截個正著,“莫卡!看到你太好了!”
賀吉想也不想地一個回旋踢,大吼:“告訴了你多少次!我是賀吉!”然後再欲追趕宋自樂。
趙曉哲又一把抓住他,“芳雍先生在哪裏?我有事,有要緊事找他老人家!”
賀吉忙著掙脫的當兒,莫卡已追了出去,轉眼就和宋自樂雙雙跑得不見蹤影。
“喂!”賀吉急了。
而趙曉哲簡直就像條水蛭一樣纏著他不放,“我真的有急事!拜托你幫我引見一下芳雍先生好不好——”
賀吉忍無可忍,用最後的耐性仰天長歎:“滾開,不要妨礙我!不然對你不客氣!”
“你,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講話……”秦豐鼓起勇氣,但是給賀吉一眼瞪得聲音低到隻能講給蚊子聽,“我們沒事才不來呢……”
“賀吉,大事不好了!”趙曉哲急急地說,“天使軍團要攻打地球了!”
賀吉的嘴角微微顫動了一下,眯著眼睛看他,“哦?”
“芳雍先生的那些精靈朋友們都被困在學校裏,拜托了,快點去救他們!”
賀吉嘴角抽搐了兩下,壓抑著問:“很趕時間嗎?”
趙曉哲沒聽出他那輕柔的聲音裏正強壓著火氣,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是啊!”
“這就對了。”賀吉甚至擠出一絲微笑,“你抓著我,我要怎麼給你通報呢?”
趙曉哲眨巴一下眼睛:“對喔,不好意思。”鬆手。
賀吉沒好氣地理理衣服,抬頭一看發現莫卡和宋自樂的影子都沒了,咬牙切齒地再瞪一眼趙曉哲,罵道:“成事不足——我沒空跟你嗦!”
“哎哎哎!”趙曉哲對著賀吉消失的方向幹瞪眼,“他、他怎麼能這樣?我真是有急事呀!”
秦豐頗為不解:“既然他們都跑了,那我們自己去找不也一樣?”
“那怎麼行!”趙曉哲驚恐地打量著秦豐,“要見芳雍先生,必須由他的弟子引見,規矩不可以壞!”
“哦,”秦豐壓根不懂,但是看他那煞有介事的樣子,肅然起敬地推了推快要滑下來的眼鏡,“那我們繼續去找其他人引見好了。”
“嗯!”趙曉哲慎重地點一下頭,轉過身,望著氣勢恢弘的靜心館。
十秒鍾過去了……
“奇怪,以往每次來,還沒到就有人一字兒排開守著大門,今天怎麼鳥都沒看見半隻?”
兩個人並肩而站,眼睛不住地眨巴。
半晌,秦豐冷不丁扯開喉嚨:“有人在嗎——”
若是以往趙曉哲一定會跳起來捂住他的嘴,但是此刻,在“嗎——嗎——嗎——嗎——”的回音都響了五六次,那門也沒有打開的跡象。
兩個人繼續並肩而站,眼睛不住地眨巴。
“可能他們已經趕過去了。”半晌,秦豐回過頭,誠懇地下了一個結論。
“不、不會吧?”趙曉哲頹然跪倒在地,頭頂上空接連浮現“無能”、“廢柴”等鬥大的字。
秦豐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正打算慈祥地摸摸他的背,趙曉哲突然抬頭,一臉茫然:
“自樂為什麼會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和艾柏一起呆在學校的嗎?”
宋自樂的出逃計劃一點都不順利,他的確是有誰也追不上的速度,但是楊和芳雍大概完全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除了軟禁他的房間,看守他的雙胞胎這兩招之外,還在整個息霞山設下了頭尾相接、沒完沒了的複雜迷宮結界。
就拿現在來說,他在這片楓林裏已經是第四次撞上迎麵而來的莫卡或者賀吉了。
“啊!別跑——”賀吉雖然也很詫異為什麼會碰到已經跑了很遠的宋自樂,但是既然碰到了就決不能讓他再溜掉。
“有本事就來追啊,嚕嚕嚕嚕嚕……”宋自樂人如其名,無論什麼時候也改不了玩樂的本性,所以遇此打擊也隻是興致勃勃地把兩手放在太陽穴上做個鬼臉,然後掉頭就跑。
賀吉很想幹脆免費把他轟上天,連上次“搬家公司”的賬一起算,但這畢竟是自家的地盤,而且他也還沒有失控到忽視宋自樂和老師的特殊關係。
“可惡!不要讓我再看見你?!”等賀吉扒開樹葉衝到小徑上時,宋自樂又一次消失沒影,怒得他拽了一把葉子下來扯個粉碎。
另一頭的莫卡很快就察覺到他們一起進入了一個比以往都更複雜的界當中,在這個界裏不能輕易動武,因為很可能攻擊對象實際上是另外的人,礙於此條他的境況和賀吉如出一轍,明明碰上了宋自樂,卻拿他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溜之大吉。
“算了,量他也出不去。”
事到如今,莫卡隻好這麼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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