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為這奇怪的擺設感到詫異,絲毫未察覺任歌行離她越靠越近,近到幾乎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麵上。
她一回神,不自覺地向後退,卻靠上了門板。
他低首凝望著她,幽深的眸子中是不斷升溫的熾熱情意,一手撐住了門板,另一隻手則不受控製地撫上她的芙蓉麵。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的臉輕輕遊走,似有魔力一般很快點燃紅潮,在她的臉頰上泛出美麗的暈紅。
不敢直視他情意濃烈的眼眸,她垂下頭,聲音不自覺喑啞:“你……做什麼?”
“傻雲兒,沒有人告訴你不要輕易走進一個男人的房間嗎?尤其是你已經知道這個男人為你牽念了五年。你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他低低地說道,流泉般的嗓音中注入太多原本隱藏得很好的深情。
他……真的愛慘了她。可惱的是,她卻一直不知道。
“我……”她抵上門板,有些緊張,眼前的歌行看起來……好危險!但,心中卻隱隱篤定他不會傷害她,“我相信你的!”
“如果——”他勾起她的下巴,直望入了她的眼瞳深處,像要看穿她的靈魂一般,“我辜負了你的信任呢?”
雲憶有一秒鍾的錯愕,然後懊惱地發現,自己竟覺得就算他對她怎麼樣了,也不算一件太糟糕的事情,“你不會!”即使他現在表現得很像就要有那麼一回事似的。她勇敢地回視他,卻差一點兒迷失在他幽深若海的眼瞳中。老天,以前她怎麼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眸竟有這種魔力?
一切都在今晚變得不一樣了。
對望了良久,他歎息低語:“我是很想吻你,但是……現在還不能。”至少要等到她真正接受他才可以,他不願褻瀆她及自己的感情。他放開她,退到了兩步以外的距離,朝她眨眨眼,“好了,傻雲兒,煽情節目上演完畢,現在可以過來切蛋糕了。”
雲憶鬆了口氣,一股莫名的感動在心間湧動,為他的尊重。淺淺地微笑著,她走過去打開了係蛋糕的繩子,並點燃蠟燭,而任歌行則拿出了杯子,倒上飲料。
“要關燈許願呢。”雲憶提醒到。
“小心關了燈我變成一匹狼將你吃到肚子裏。”他張牙舞爪地威脅她,然後走過去關了燈。
黑暗中燭火散發著微光,雲憶的臉龐被映紅了,她含笑而立;任歌行輕輕歎息,然後雙手合十,閉目虔誠許願。一口氣吹滅了蠟燭,室內僅剩由窗外投射進來的微光,他沒有急著去開燈,緩步走近了雲憶,“雲兒,我可以抱抱你嗎?”她沒有說話,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任歌行立在她的麵前,沒有得到她的同意,他不可以。
沉默良久,任歌行苦笑一下,走到了吊燈的開關旁,還一室光明。
氣氛變得有一點兒沉悶,兩人默默地做自己該做的事。拔掉了蠟燭,任歌行開始切蛋糕,雲憶則將盤子遞給他,他挑了一塊最中央的蛋糕給她。
是她過分了嗎?坐在沙發上,雲憶悄悄地望了旁邊正在默默地吃蛋糕的他一眼,心裏有些埋怨,她……並沒有拒絕啊。
“你為什麼把沙發和電視背靠背的這樣擺?”還是雲憶先打破了沉默。
“平日我和歌建都是回家住的,通常我會來這裏,如果不是因為工作得太晚,就是心情不佳。如果是因為工作的原因,一般我一來就洗澡睡覺了。如果是心情不佳,我會買兩罐啤酒過來,坐在這裏看看外麵,想想人家的喜怒哀樂,然後覺得自己好渺小,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心情不佳?他也會嗎?雲憶放下手中的蛋糕走到了窗前,玻璃裏透出的是整個城市燈火輝煌的壯麗夜景,她不自覺地想起了在美國時的生活,“以前我在紐約時就希望有這麼一扇落地窗可以看外麵的景致,不過那時窗子卻正對著另一幢房子的一扇窗戶。”
“是嗎?”他走到了她的旁邊,低聲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換一個地方住?”
“原本打算再找的,可是卻發現很有趣的事情,”她微微一笑,“對麵的房子好像經常沒有人住,總黑著燈,但每逢節日屋子裏麵就會放出彩色的光芒,然後窗戶玻璃上還會寫出節日祝福的話語,我覺得蠻有意思的,總猜想那裏的主人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反正我住的地方條件也不差,所以就一直住了下去。慢慢地,好像等對麵那扇窗亮燈倒成了很有意義的期待,也就沒有搬家的念頭了。”
“為什麼要去美國呢?”任歌行轉過頭問她,這個問題,他一直未曾問起。
“那一年,我母親過世了。”雲憶低聲說道,那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因為父親的火速再婚。但她沒有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
“對不起。”任歌行道歉。
“都過去了。”雲憶輕鬆地一笑,走過去拿起了蛋糕,“我有點兒餓了。”
“你臉上有東西。”任歌行微眯著雙眼說道,“過來,我幫你擦掉。”
“是什麼?”雲憶在臉上撫了一下,拿著蛋糕走了過去。
任歌行突然綻放出詭異的笑,雲憶像是忽然明白過來正想躲,可是來不及了,一團大大的奶油已經從她的手中轉移到了她的臉。任歌行滿意地笑道:“我說你臉上有東西吧。”
雲憶咬牙切齒,趁他得意之際也迅速將一塊蛋糕砸上了他的臉上,然後跳到五米外開心大笑。
“好哇,今天不把你收拾得心服口服我就不姓任了。” 他端起整個蛋糕盤逼近。
雲憶天時地利皆占不到上風,節節後退,“你不可以耍賴皮,這樣不公平。”
“雲兒,我看你還是願賭服輸好了。要不你求饒,我可以考慮不毀了你的如花美貌,不過,嘿嘿……”他一步步逼近,笑得極其邪惡與猖狂。
雲憶左右閃躲,奈何這間屋子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她邊躲邊叫道:“你死心啦,我才不要投降,大不了你把蛋糕砸到我臉上,然後我再報仇。”
“整個砸上去多可惜。”他食指勾起一塊奶油放入嘴裏,“這是你送我的心呢,我怎麼舍得?我要慢慢地享受。”
他靠近,雲憶尖叫。打鬧到最後的結果是——兩個人滿身是奶油,然後筋疲力盡地癱倒在沙發上。
“這下我怎麼回家?”雲憶苦惱地對著滿身的花花綠綠說道。
“那就不要回去了。”
他說得好自然輕鬆,換來雲憶瞠目結舌,“你常常對女孩子這麼說嗎?”
他有些生氣了,瞪著她,“別老把我想得跟花花公子似的,這裏,你是第一個客人。”
“對不起。”雲憶連忙道歉,“我無心的。”
他看她一眼,然後起身,“我幫你放洗澡水。”
“啊,不用了。”雲憶連忙阻止。
他雙臂環胸地靠在浴室的門板上,“我倒覺得該緊張的是我,萬一你吃幹抹淨走了,我找誰負責任?”
看雲憶瞪著眼說不出話來,他忽然心情大好,不理會她的反對,徑直走入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