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了陸韞的警告,再次見到李子平的時候,雲憶就更加冷淡了。
原本不相幹的兩個人忽然有了交集,並且頻繁得像是刻意安排出來的,她對此就有所察覺了,加上李子平每次看她的眼神總讓她覺得很……噬人,所以對這個原就沒有什麼好感的人感覺就更淡了。
但他竟然神通廣大到出現在了她的家裏。
以前因母親喜靜,所以家裏從不會辦宴會;如今母親過世了,家裏也沿襲了以前的習慣,偶爾莫姨還是會邀請一些朋友來家裏小聚。
這種場合她多半都不出席的,她不喜歡人多熱鬧得如一鍋粥的場麵,但這個周末,莫芷嵐來了,並且很“熱情”地衝到了她的房中,硬拖著她到了樓下,於是便看到了一身白色西裝,故作穩重瀟灑的李子平。
莫姨看到她能下樓來,自然高興得合不攏嘴,連忙拖著她介紹張家小姐,李家太太,弄得她頭暈不已。不過在介紹完李子平後,莫姨警告她要小心:“雲兒,你要是找男朋友一定要睜大眼睛,千萬不要看上這種穿西裝打領帶的狼。”
在她的記憶中,莫姨一向還是很溫和的,像這樣對一個人頗有微詞還是第一次,她心中隻肯定一件事,這個李子平可能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和這些太太、小姐們在一起雲憶無聊得想打哈欠。歌行出差兩天了,預計明天才會回來,不然她現在也不用窩在家裏麵對這種狀況而無聊得打蚊子。
真的好想他哦。雖然他們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但她已經漸漸開始依賴他了,或者也是時候帶他回來見一下爸爸了。
出差前歌行就向她提起想帶她見見他父親,但她覺得太快了,他們在一起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
“可是我已經愛了你五年了。”當時他這樣對她抱怨。
五年!真不敢想象五年之後他們是什麼樣子,也許那時她也可以很驕傲地告訴他:“我也愛了你五年了。”
唔,不好,那時他又該說:“我已經愛了你十年了。”
沒辦法,他們之間的付出永遠不可能平等,但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她對他的感情不會比他對她的少,否則她現在也不會如此想他了。
“在想什麼?”不知何時,李子平已經坐到了她旁邊,與她僅隔了十厘米的距離。
雲憶有些不自在,這人靠得太近了。而她一向不喜歡與人太過接近的,當然,任歌行除外。她朝旁邊挪了一下,“沒什麼。”
“知不知道你這樣靜下來的樣子很美。”他讚美道,心裏暗自高興幸好孟振昂的女兒不像莫芷嵐,她看起來溫婉沉靜,將來應該是個好媳婦。如今,不管是孟家的財勢還是孟振昂的女兒,他都有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謝謝!”雲憶心裏哀歎,這無聊的對話應該怎麼樣結束才好?
他靠得更近了,甚至試圖握住雲憶的手,雲憶嚇了好大一跳,連忙站了起來。
李子平懊惱,剛才動作應該更快一點兒的,“雲憶,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
雲憶安靜了一秒,她在等,等著出現當任歌行向她表白時出現的那種心跳加速的狀況,但是沒有。究竟是氣氛不對還是人不對?雲憶露出了微笑,原來,她會出現那些症狀,全是因為那個人是任歌行啊。
看她露出如夢般的微笑,李子平忽然覺得被深深地吸引了,有那麼一刻,他竟覺得她是個純淨、美麗的是他平常所接觸的庸脂俗粉所不能比的。無論他最開始抱著什麼樣的初衷,但是在這一刻他是真心的。
“雲憶!”他走近她,趁她尚來不及逃離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我真的喜歡你!你不知道嗎?那每天一束的十一朵紅玫瑰代表的是一生一世。”
像碰到烙鐵一般,雲憶迅速撤回了手,抬眸向四周看了下,大家都在各談各的,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還好,她也不想讓他太難堪。
“對不起,李先生,你的美意我恐怕無法接受,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一生一世?為什麼從他口中說出來隻讓她想笑?
表明了立場,雲憶衝他勉強擠出了微笑,有禮地準備退開。
“是任歌行?”他的話在背後響起,也讓她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我不會放棄的。”他堅定地說。
雲憶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回了房,她不要在這麼無聊的場合中浪費時間。
而樓下的李子平,則一臉深思地陷入了沙發中。
“碰釘子了?”莫芷嵐手執高腳杯,坐到他旁邊。
李子平冷冷地一笑,“人家又不像你來者不拒,碰釘子還不是在意料之中嗎?”
莫芷嵐對他的諷刺不以為意,望著杯中的紅色液體,她眼中是嫉妒的仇恨光芒,他們已經公開以情侶的身份在一起了。不,她不會讓事情再這麼發展下去的,必要的時候,她會選擇非常手段,哪怕毀了雲憶。
“你一向不是這麼老實的人啊。”她一口飲盡,淡淡地說:“怎麼,怕得罪孟振昂?”
“你不懂什麼叫先禮後兵嗎?”他也不是什麼善類,有些東西不需要明說大家都知道。
“好個先禮後兵,就怕等你用兵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還有一招叫生米煮成熟飯,你自己好好把握。”
“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跑不了你的。”他端過兩杯酒,為達成了共識幹杯。
“雲兒!”電話裏傳來任歌行溫潤的男聲,他多耽誤了一天,剛到家就立刻打了電話給雲憶。
“你回來啦?”雲憶的聲音中滿是驚喜,“你現在在哪裏?”
“我剛到家。今天你要加班嗎?”他邊說邊放下了行李,看著父親走下了台階。
“不用,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下班了。”“任家泉”的案子已經塵埃落定,如今看來非阿思派可莫屬了。
任歌行點點頭,揉了揉眉心,人有些疲憊,“我洗了澡就過去接你。”
“你很累了吧?今天你還是先休息吧。”雲憶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疲態,心中心疼不已。
“沒事,下了班給我電話。”他收了線,看向坐在沙發中的父親。
任福岷雙眼微眯地看著他,“才回來就要出去,什麼事這麼急?”
任歌行笑,“很緊急的事。”
“女朋友?”任福岷試探地問,聽兒子講電話的溫柔口氣,應該是個女孩子沒錯。
任歌行學他雙眼微眯,兩個人互相較勁了一陣之後,任歌行露出微笑,“看來我的定力還是沒您好。是女朋友,想看看嗎?”
這是什麼口氣?任福岷瞪他一眼,“死小子!當然要帶給我看。不過我這一關,休想進我任家的門。”
他吼得如雷一般響,但從任歌行帶點兒同情和懷疑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哎,人呐!還是要服老。而他任福岷,在兒子麵前,如今也不過是紙老虎一隻。
“好,您定個時間,我帶她來。”任歌行拎著行李走上樓梯。
“你是認真的?”任福岷撫著下巴看著兒子的背影。
“當然。”任歌行定住了腳步,嘴角勾起笑,“我什麼時候說要帶女孩子回家來著?”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馬上叫梁媽準備去。”他樂嗬嗬地起身,大嗓門一亮,“梁媽,給我出來。”
“爸!”任歌行苦笑著道,“你這樣子會把人家嚇壞的。”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爹。”任福岷不理他,徑直對著廚房走了過去。
“什麼?”坐在車裏,雲憶隻想奪門而逃。
帶她去見他父親,現在?她什麼都沒有準備呢。極其隨便的衣著,沒有任何禮物,噢!這些都還是次要的,關鍵是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你別這麼緊張。”看她慌張成那樣,他連忙抓住她,“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