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對你施恩,更不指望你的報答。”淡然的說完,連翹返身端了茶盞,再次轉身,但是抬眼看去連翹倏地出了一身冷汗。剛才自己母子三人所坐的桌子,居然換了別人!
那個被連翹放在桌子旁的小小身子呢?
青羽哪裏去了?
瞬間呆楞,連翹手裏端著的茶杯已經化成了細粉灑落。本不想太多辣手,卻一再相逼,那就別怪她毒手無情了!
一手抱緊安康,連翹從懷裏取出玄冰和赤炎。看著兩隻蝴蝶翩然離去,連翹的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驀地,從鳩摩寺山門之內,傳來一陣騷亂之聲。一幹燒香還願的少夫男子,亂紛紛地從山門之中湧了出來。
匆忙的人群,紛亂的腳步,驚慌的神情,夾著一聲聲驚呼,讓連翹的臉色又是微微一變。雖然,她深信有忘塵和淩在,一般人絕難從那幾個男人處撈了便宜,可是,想想還有有孕在身的侍藥,還有糖糖、木蓮和五柳三個毫無功力之人,就不由她不急了。
迎著衝出來的人群,連翹向著山門之中走去。
山門之內就是一個諾大的銅質香爐,此時,香煙繚繞,將大半個鳩摩寺都籠在了朦朧之中。
但是相對於這香火的旺盛,卻是空蕩蕩的庭院。剛才還人滿為患的鳩摩寺,眨眼間,已經走了個幹幹淨淨,一個不留。
邁進鳩摩寺,連翹的眼光在寺中掃過。也就在她踏進山門的同時,一股奇異的香氣,若有似無的也鑽進了她的鼻孔。
眼中冷冽一晃,連翹身形移動的同時,手也向著那香火鼎盛的香爐撒了過去。這香裏被人動了手腳,雖然普通人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練武之人,聞了此香,怕是在幾分鍾之內,就會手軟腳麻,功力盡閉。枉你有再高深的功力,遇到這等散功之香,怕也不如一個常人。
鼻中冷哼,淺灰色的身形,已經掠近大殿。這般飛速的騰躍掠行,被連翹抱在懷中的安康卻沒有發出一聲,遺傳了綠意的嫵媚眼睛,此時正大睜,很是好奇興奮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似乎還期待著再來些什麼精彩一般。
連翹的身影疾速靠近大殿的同時,素手再次輕揚,大殿的出口,已經完全被她封住。既然觸到了她的黴頭,想跑,那就直接去陰曹地府報道好了。
大殿裏一片安靜,空寂的大殿,同樣的被香煙繚繞,隻不過這裏的煙霧比院子裏更濃也更強烈,連翹的眼光明滅不定,手在落入大殿之時,對著香爐撒了一點什麼進去。幽異的暗香,瞬間濃烈起來,並且越發的添加了幾分桂花的甜膩。
大殿中空曠無人,地上散落淩亂的幾個蒲團、木魚,訴說著剛才的發生在這裏的一切。
莊嚴的佛像,寶相端莊,正襟危坐與層層的黃陵幔帳之後,連翹眼光掠過,不理會幾個向著門窗而去的破空之聲。自從進門,連翹已經探查到大殿內沒有她要的人的氣息。身形騰起,人已經來到佛像的身後。
一般的佛像俱是泥胎所製,連翹伸手輕輕敲擊佛像的身體,金屬的聲音傳來,同時她也聽出,那清脆的聲音之後,也證明了,佛像不實。
連翹伸手在佛像上遊走,白玉般的手指,遊移在塑金的佛像上,仿佛在撫摸情人的身體,刻骨誘惑中卻帶著詭異。
驀地,連翹的鼻中聞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伸手如電,已經扯住了佛像的耳朵,在她那耳垂上佩戴的赤金寶石耳環上,輕輕一按。機括聲響,佛像竟然在佛龕之上平移了兩尺,一個黑森森的洞口,出現在連翹的腳下。有木製的樓梯,延伸下去,浸沒在似乎無盡的黑暗之中。
解開腰帶,將安康縛在自己胸前。從懷裏取出鳳珠,一手拿了鳳珠,一手凝聚了滿滿的一把冰淩,向著洞口中走了下去。
有鳳珠照明,連翹的視野中很是明亮。下了一段階梯,已經知道,黑暗原來因為,這裏有一個迂回之處。轉過類似樓梯的轉角,又是一段階梯出現在連翹眼中。
暗道很是狹窄,容不得飛躍,她隻得一步步向下行去。
轉了十四個轉角,連翹終於走到了樓梯的盡頭,但是,這裏仍舊隻是暗道的一部分,或者說,隻是暗道的開始。
樓梯的盡頭,暗道突然寬闊了許多,足足可以容得下一輛馬車奔馳的石質地道中,相距不遠就有一個淡紫紅色的火焰,在石壁上燃燒照明。連翹的腳步不再遲疑,收了手中的鳳珠,腳下運氣,淡灰色的身影疾速掠了出去,在這光線昏暗的暗道之中,恍如一抹淡淡的煙霧掠過,眼神不好的人,恐怕連這抹煙霧也看不到,人已經走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