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基地顯示出輪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簡易瞭望塔上亮著抹微弱的光。

上麵斜靠著兩個人巡睃周遭情況,隨著車越開越近,姚淩舟伸手將護目鏡下勾,露出那雙異樣的眼睛。

左邊不認識,右邊金發,用左手端.槍。

外國人。

姚淩舟食指指背微揚,護目鏡重新架在鼻梁處。

他手指輕點方向盤,從後視鏡裏看向那輛離他隻有一米的裝甲車。車頂上的紀尋正單腿盤著看手裏的卡牌,夜風將他柔軟的發吹亂,他唇瓣緊抿,似是在絞盡腦汁想什麼事。

……狗紀尋。

*

“淩舟……淩舟——!”不知已多久沒好好休息的唐數憔悴不已,眼睛通紅。

遠遠看見回來的兩輛車他就有種前麵那輛車一定是姚淩舟的直覺,不枉其他被成功搜救的幸存者都被送去更安全的地方,他依然天天守在基地的電網後麵眺望等待。

“我就知道你沒事,嗚嗚嗚嚇死我了。”唐數奮力跑過來上下摸姚淩舟的胳膊,沒發現他受傷,才大喘氣的說話。

看見他旁邊的大貓又嚇得打了個嗝:“我想去找你,但我打不過嗚嗚嗚,他們想咬我,好可怕……”

唐數雖然看著憔悴,但身上幹淨,應該是沒逃亡太久就被救下了,姚淩舟心下重重地鬆了口氣。

今夜兩件事都得到了庇佑般的反饋,他少有地硬忍著讓唐數摸了會兒他胳膊進行檢查。

直到最後看見他的手竟然伸向自己的臉,姚淩舟才眉心顫跳一巴掌拍向唐數手背。

“啪!”

“別動手動腳。”

唐數震驚,看看他又看看手背,先嬌弱地止住真哭,泫然欲泣地控訴:“你用這麼大力氣,都紅了。”

姚淩舟勉為其難地瞄一眼,抿唇:

“矯情。真弱。”

唐數:“?”

說著像為了證明什麼,姚淩舟一巴掌拍上自己手背,用實踐操作說:“看見了?沒有……”

紅了。

“……”姚淩舟若無其事地將手揣進口袋,還挺貼心地允許道,“那你繼續哭吧。”

唐數:“。”

“他們感情真好。”布遲憶撩了把短發,站在不遠處看朋友間相聚,感慨,“本以為大哥冷心冷情,沒想到還挺有趣。”

溫閱:“是啊是啊。”

周忍冬看著那隻大貓:“我也想跟大哥做朋友……擼貓。”

他們都表達了看法與願望,隻有紀尋一言不發。

今晚的他實在反常,此時他的雙眸便如鷹隼般直勾勾地盯著姚淩舟和唐數兩人,簡直像是要把誰看出一個洞。

布遲憶覷了眼他的臉色,悄聲問:“尋哥,怎麼了?”

紀尋唇間半含著那枚戒指,聞言啟唇說話,銀鏈下墜砸在胸膛,猶如千斤重般,生疼。

他試圖詢問清楚狀況:“他們兩個在幹什麼呢?”

布遲憶:“嗯?”

溫閱解答:“在說話啊。”

“說話需要離那麼近?”

布遲憶懵逼:“啊?”

不待幾人反應,紀尋就已經邁開長腿朝著此時正在說話的兩人而去。

姚淩舟知道紀尋來了,但他們兩個互不認識沒什麼好說的,便沒在意。

直到他的胳膊被一隻有力如鉗的大手拽過去差點撞進紀尋懷中,他才蹙眉側首看向這個昔日的小瘋子。

紀尋唇間卷起抹笑,眼神卻充滿敵視地看著唐數,問:“你是姚的朋友?”

姚淩舟心頭輕跳。

唐數感受到了敵意,但挺莫名其妙的:“姚?你說淩舟吧。是啊。怎麼了?”

“認識一下,”紀尋手掌下移緊握住姚淩舟的手腕,另一手紳士地伸出,自我介紹,“我是姚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