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互毆將近半小時,紀尋這次短暫占得先機,湊近姚淩舟耳畔,音色裏藏著激動喜悅的沙啞。他說:
“姚,找到你了。”
姚淩舟屈肘狠狠懟在紀尋胸口,瞬時移到他身後勒住他的脖子勒向自己。
他同樣做出旖.旎的姿勢,發狠地一字一句回敬:
“這位隊長,你特麼誰?”
...
無邊濃墨的夜色被一抹微弱的線光暈染,白晝正在將黑暗逼退。
姚淩舟領著大貓離去時,大貓還在對紀尋呲牙。
要不是方才兩人始終纏在一起不好下爪,它絕不會一直站在原地奓毛轉圈。
紀尋還對大貓比中指:“不知道誰送的豹子,早晚得把你扔了,燉了吃肉。你等著。”
“嗷嗚!”十九豎直的耳朵銳利地向後趴,爪尖鋒芒外露。
姚淩舟一手輕揪大貓有圓孔洞的右耳,隨即又頭也不回地甩出一張卡牌直奔紀尋而去。
走前他還略睨了眼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羅塞斯,漠然的眼神裏含有殺意。
就像在看今晚的死人。
紀尋連退三大步方撤到安全範圍,戰爭這才在這個不尋常的夜裏徹底終止。
兩個人打了一身的沙土,基地有涼水設備,唐數帶著姚淩舟去,沒敢多問眼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他還以為今天必須得死一個呢,嚇得心髒都快停跳了。
姚未婚夫走後,紀未婚妻頓在原地,垂下眼睫看了幾分鍾楔入他腳邊的卡牌,是張紅桃4。
他抬手摩挲胸膛前的戒指,唇角忽而卷起抹笑意,不多時卻是連眼尾都笑紅了。
他就像常年漂泊在陰晴不定的深海之上,居無定所、不知所謂,靠著一股摸不著看不見的虛無做著屬於自己的事;如今海上風暴過境散去,露出入目所及的燈塔,他貪婪地看著、看著,再也不敢鬆懈。
“……媽呀,不會有了對象高興傻了吧?”布遲憶小聲道。
“要不,”溫閱提議,“問問?”
合計過後,幾人磨磨蹭蹭地上前來。布遲憶是小姑娘,可能更好說話一點。
她梗著脖子喊:“紀隊。”
紀尋將戒指小心收進內襯,側首應道:“嗯?”
“你沒事吧?”
紀尋挑眉:“嗯?我能有什麼事?”
布遲憶指指自己的臉,提醒紀尋臉上兩塊淤青呢。而他們剛認的大哥,身上似乎連塊油皮都沒破。
現在好像還若無其事地去找水衝澡了。
聞言紀尋下意識用手背蹭了下唇角,笑:“以後你們會經常看見。”
“啊?”溫閱驚訝,“大哥家暴啊?”
“倒不是。”紀尋說道,不知為何,他音色裏還莫名有股自豪,“我欠。”
“……”
“……”
周忍冬似是不死心般,確認道:“隊長,你倆真是……?那你們剛開始誰也不認識誰?”
蓊鬱的樹葉沙沙,幾個活死人在基地的遠處來回遊蕩,將腐朽的糜爛味道送進來。數量少的根本不足為懼。
突然而至的一陣風將肉眼看不清的林間樹枝壓彎,眨眼卻還是方才的沉穩模樣。
“我的戒指丟了……”
記不太清卻異常熟悉,明顯是屬於自己的聲音突兀響起,紀尋竟不自覺想要戰栗。
“他媽戒指重要還是命重要啊?!”
“……戒指。”
那個人說了,戒指丟了,就證明他把那個人弄丟了,永遠也別再回去,他不要。
“不動這……可以,但事關機密……要清洗你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