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2 / 3)

“善良是最沒用的東西。”

……

無數道聲音,無數個雜亂的場景,姚淩舟猛地睜眼,新鮮的空氣頓時在一瞬間湧入肺腑,胸膛劇烈地起伏。

看著是終於想起來呼吸了。

他頭疼欲裂,側躺屈腿讓自己呈蜷縮的自保姿勢,纖長的指節狠狠掐向眉心。

耳朵敏感地注意著四周。

紀尋不在。幸好不在,不然姚淩舟非得殺他兩次發泄發泄情緒。

太壓抑了,怎麼這麼壓抑。

特麼的。

都是些什麼鬼東西。

“嗷嗚~”大貓不知道在床頭徘徊了多久,那點位置根本不夠它那麼大的體型來回走動,毛發一直蹭著姚淩舟的皮膚。

它察覺到主人情緒不對,軟軟的黑色肉墊踩在他臉上,一下兩下地踩:“喵嗚。”

姚淩舟過於清冷的目光在黑夜裏瑩亮,他似乎聽見外麵有什麼動靜。

是說話聲,單開在神經質地自言自語。

白天裏發生的一切對於單開來說還是太驚悚,讓他裝不下太多東西的腦子出現混亂慌張。

他整張臉都很痛,是被紀尋按在金屬的樓梯扶手上撞腫的。

“就是賤,又賤又髒,明明是她自己願意被摸的,”單開縮在角落,眼睛在沒點蠟燭的房間裏來回轉動,一遍遍說,“我不要被關起來……她懷孕了,去找她的人也都懷孕了,她們一樣的髒,惡心。”

“誰讓她喊我哥,誰讓她一直喊哥,為什麼要救她,你們和她一樣惡心,哼,惡心,明明就是她……”

單開咬住手指節,突然止住話音,愣愣地向眼前的窗戶看過去。

一條穿著作戰服的長腿從卸了的窗戶裏伸出,短幫軍靴踩在地麵。

單開眼睛大睜。

“咚!”

“嘩啦——”

被卸掉的半扇窗戶像是沒被抓好,直挺挺地砸在地板上,惹得單開肩膀猛地一縮。

“你、你……”

“噓,”紀尋食指漫不經心地往唇前一豎,製止單開的激烈行為,“我知道你先前是在精神病院待著的。那你知道死是什麼意思嗎?”

單開手掌撐住牆,全身發抖地靠著角落站起來,亂舞的雙手掙紮著要去摸門把手。

“哢嚓!”

“砰!”

“嗯!嗚——”

隻一秒空擋,紀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去,將單開狠狠摜在牆壁上,弄折了他想碰門把的手。

單開當即痛得嘴巴大張,尖叫剛要發出便被紀尋牢牢捂住了嘴。

所有痛吼都被堵回去,大腦接受到的疼痛讓人眼前發暈。

單開那張本來隻是有些慌張的臉瞬間蒼白一片。

直至慘白。

“你意識不太清醒,所以我就不讓你自己忍著不出聲了,太強人所難。”紀尋友好道。

單開眼睛外凸,驚恐的眼淚洪水似的落下來。

紀尋嫌棄地嘖了聲,但還是沒鬆手,皺眉:“但你瘋了思想都這麼傻逼,想必正常的時候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吧?”

單開“嗚嗚嗚”地搖頭。

紀尋神色冰冷:“我從不保護人渣。”

“既然你這麼能說,那我就讓你說個夠。”

“哢——”

下巴脫臼的聲響在空曠的夜色裏很是突兀,單開被迫張大嘴巴,合不上,徹底說不出話了。

紀尋一後退,他便失去了被摜在牆壁上的力度,手軟腳軟地往下滑,軟趴趴地跌坐在地。

他“啊啊”地摸下巴,想把嘴合上,卻很本不敢亂動,隻感覺到了不規則脫臼的疼。

紀尋抽出軍匕,半蹲下.身,歪首瞄準了單開的舌頭。

與此同時,他還把一盒針線從兜裏掏了出來,當著單開的麵將東西毫不在意地放在地上。

下午時專門和宋添要的。

……

還未到零點,紀尋若無其事地把窗戶裝上,當做從未來過的走了。

走廊上空無一人。

但現在有了。

開門聲“哢噠”響起,唐數打著哈欠從房間裏出來。他睡眼惺忪,明顯已經睡過一覺。

此時出來應該是要去廁所。

迷懵的眼睛剛剛聚焦就瞧見眼前多道身影,特別像見鬼,唐數嚇得哈欠隻打一半就立馬憋了回去。

冷汗還都一下子出來了。

紀尋隻是路過,此時聽見門響,便靜默地停下。

他手裏拎著把匕首,被撞見了也毫不避諱,反而更加堂而皇之地將其顯現。

鋒利的匕刃泛著寒光,但紀尋卻要比殺人的匕首還要駭人。

唐數下意識後退一步,意識徹底清醒,警惕:“你,想幹什麼?”

紀尋挑眉:“路過而已。”

“哦,”唐數狐疑,手卻已經悄悄在關門了,“那你繼續過去,你繼續。”

公寓裏的走廊實在狹長逼仄的厲害,哪怕今天的夜晚是個有月亮高掛的好天氣,走廊裏卻仍然沒有多少月光透進來。

紀尋就站在陰影裏,唐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莫名覺得自己已經被紀尋看透。

“……我好像記得有人教過我,”漫長的靜默對峙過後,紀尋忽而說道,“對待自己想要得到的,就要不擇手段地抓住。”

“哪怕死也不能放手。”

唐數語氣裏含有驚疑:“誰教你的?你家長?真是太不懂事了,怎麼還亂教呢,不知道做人要善良點嗎?”

“我們是不是見過?”

“嗯?”

紀尋語氣雖然疑惑,但眼神裏卻似乎有股篤定。

唐數驚訝:“我和你怎麼會見過,我跟你又不是同齡人。我都103歲了,和你做不了同學,也做不了發小。而且咱倆就不是一個地方的。”

紀尋輕嗤,道:“你知道我多大?”

“……”

“我知道淩舟多大。”唐數無語,“雖然你已經是他前男友了,但他也不至於找個比自己小太多或者大太多的吧?”

這句話裏不知道哪個名詞刺激了紀尋,他方才還有些玩味的周身氣息瞬間變得冷肅。

連手裏的軍匕都被無意識捏緊了。

唐數立馬明白問題所在,點頭鞠躬:“對不起對不起,說錯話了,不是前男友。”

紀尋看了他兩秒:“你喜歡姚?”

唐數慌張擺手:“不敢,我不喜歡父子戀甚至爺孫戀的。”

“……”

唐數語氣有點艱澀:“我隻是把他當……”

“什麼?”

唐數豁出去:“兒子。”

“……”

姚淩舟覺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他手背無力地搭在額頭,並沒有感覺出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