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2 / 3)

當即,被無故牽住的手猛地一別,再一用力,紀尋的手腕便反被握住,且被扭得變了形。

趁著人反應未及,姚淩舟反手便給了紀尋一槍。

無聲地“砰”隻被耳朵捕捉到極其輕微的一點,迅速地貼著衣角而過。

紀尋躲子彈早就成為了條件反射肌肉記憶,但此時還是覺得委屈震驚:“明明你不要我,還要殺了我?”

姚淩舟冷臉:“滾。”他是真的在下逐客令,很強硬,“別跟著我。”

“我滾什麼?”紀尋知道姚淩舟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在趕他走,但他偏不,甚至還嬉皮笑臉精神百倍地告訴他,“姚,我是你男朋友啊。”

“不要老是這麼攆我。”

二人站的極近,夜裏的淺風裹挾著潮濕的氣息穿過,都不知道是先擦著誰的身形過去。

姚淩舟舉起手裏的槍,瞄準了紀尋的眉心。

麵色不摻雜絲毫情緒,隻餘冷硬。

在那道不細聽便聽不很清晰的“砰”音響起時,紀尋便意識到,這次的子彈發出是可定位追蹤的!

姚一開始就說過,它可以定位。

紀尋絲毫不怕,潛意識裏還突然有股直覺,這個追蹤肯定有時間限製,熟悉的就像早經曆過八百十遍。

他扭著秧歌躲避槍殺,哪怕東躲西藏也絲毫不影響美感。

果然,三分鍾後,紀尋大膽停下,那枚以空氣為媒做無形彈藥的子彈追著紀尋的眉心,剛在他眉心前留下一道弑殺的勁風便突然憑空消失,消散幹淨了。

猶如從未出現過。

紀尋從姚淩舟身後冒出來,快如閃電地握住他的手腕將槍奪下,笑著“治服”凶器主人。

姚淩舟冷冷地斜睨過去。

“……幹嘛這樣看我。”察覺到姚淩舟的眼神越發冷漠,紀尋不敢再造次,老實地把槍還回去,也終於有所自覺,訕訕地改口說,“不是男朋友,是你的前男友。”

聞言,剛還漠然如常的姚淩舟倒是扯唇輕笑,道:“我前男友多了去了,你哪位?”

紀尋唇邊笑意一頓,似是在確認這句話的真實性。可姚淩舟的表情與眼神都是那麼認真,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他想,這八年裏,姚不僅有了新的愛人,這個人死了,成為姚淩舟心裏不可磨滅的唯一;姚還談了數不清的前男友,而他隻是遙遠的八年前的其中一個,還要被送一句“你哪位”的詢問。

這正常嗎?

這不正常。

紀尋的眼底黑如濃墨似的化不開,多日來的收斂沒了,瘋批原形畢露。

“嗯?”他驚疑發問。

“你說什麼?”

姚淩舟沒動,紀尋卻像是害怕他會真的再把話重複一遍,立馬繼續道:

“是嗎?”他錯眼不眨,咧唇笑道,“他們在哪兒啊?哪兒呢?”

姚淩舟冷笑,並不言語。

紀尋精準地捕捉到他的抵觸情緒,心裏被狠狠刺了一下,輕輕頷首:“不想說?……嗬,好吧,沒關係。”他輕笑,一字一頓道:

“我總能找到的。”

*

F1基地安全中心。

“唉,無聊啊……”隻有一人的監獄裏,潔白的單人床緊靠牆壁,床單上滿是褶皺,像是剛剛才在上麵發生了什麼特別激烈的事情。

但房間裏的主人卻並沒有睡在床上,而是直接大大咧咧隨地而坐,就靠在門後的牆壁邊。

智者舉高手臂,手指對著燈光來回擺弄。光線在他纖長的指縫間泄露變成光束,一換手勢又被如數遮擋。

“唉,這隻手我也就看了百八十遍吧,真好看,”他自言自語,“可我好無聊啊。”

不多時,門外響起腳步聲,緊接他的房門便被敲響,智者整個精神都為之一振,一骨碌爬起來,隔著門上的小鐵窗奮力地往外瞅,眼睛發亮:

“哎呀終於來人了!這是要放我出去了?是不是?”

來人是個小年輕,但眼神機敏銳利,一看就從事了警察事業多年。

他微微笑著,也不說話,隻煞有介事地盯著智者看。

後者興奮地嚎了半天也不見回應,被他看的額頭冒虛汗,罕見地結巴:“你你你這麼看著我幹幹幹幹什麼?是不是想想想想殺人滅口?我告告訴你啊,國家公職人員,不不不不可以使用暴力手段讓公民屈屈屈服……”

說話磕磕絆絆,眼神裏卻絲毫不見懼怕,一看就是刺頭中的刺頭。

看他那麼“害怕”,年輕警官粲然一笑,低頭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遞給智者,手裏舉著打火機,終於說話了:“抽嗎?”

智者挑眉,繼續裝哆哆嗦嗦地接過煙,道:“謝謝謝謝。”

年輕警官的手在鐵窗邊給他把煙點燃,說:“誒哥們兒,說實話,你挺帥。”

被關在監獄裏兩天了,他腦後的小啾啾沒絲毫淩亂,額前兩縷頭發掠過眉眼,長相偏柔,是真挺像一位愛美的藝術家。

圓潤的煙圈自薄唇裏散出,抽煙姿勢看起來真的相當熟,聞言智者警惕地看他:“不搞同性戀,謝謝。”

“就你會嗶嗶賴賴,”年輕警官笑了聲,道,“我是說你這個月算上這次,已經被逮進來四次了,而每次被關七天,你算算你就在外麵待了幾個小時。是真挺帥哈。”

說到這兒智者可就來勁了,嚷嚷道:“嗬,那你們不逮我不就行了嘛?逮都逮了,還在這說風涼話。”

“那你一出去就跑到公寓樓下大吼大叫幹什麼呢?”

“我在散播謠言啊。”

“那誰讓你散播謠言。”

“我說的是實話。”

“怎麼這麼愛叨叨,”年輕警官冷嗬,“行,這次之後就別出去了。”

智者嗤笑:“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合法。”

“定我什麼罪?”

“散播謠言擾亂人心。”

“別人信了嗎?”

“……沒有。”

別說沒有,每次智者在公寓樓下叭叭,都有人跟他對罵,說他是智障。

智者朝鐵窗外的年輕警官吹了口煙霧,自得其樂:“所以單純想要嘮嗑的我有什麼罪?”

年輕警官:……

有那麼一瞬間,年輕警官竟然覺得智者像個會蠱惑人心的禍國妖姬。

讓他直接啞口無言。

緩了片刻,隻聽房門響起一道“哢噠”的開鎖聲,智者方才還遊刃有餘的表情微裂。

看著推門進來的年輕警官,他手一抖煙直接掉在地上,這次是真結巴了:“怎怎怎麼?你還還還真想殺人滅滅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