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能啊,”年輕警官回身關門,笑道,“你也別執著於散播什麼東西了,來,我跟你嘮嗑。”
智者不信,並火速在心裏想好了該怎麼自救,如果真自救不了那就趕緊想遺言該怎麼說,不過他沒家人,也沒人會在乎……
十分鍾後,智者跟年輕警官聊的熱火朝天。
“被汙染物感染後,除了會朝著汙染物的樣子異變,有在這場感染中掌握主動權的嗎?”年輕警官道,“比如和汙染物的基因融合,成為……”
“新人類嘛。”智者伸手,又要了一根煙,年輕警官給他點上,隨著飄渺的煙霧,智者眸子微微眯起,“你說的不就是新人種進化。”
年輕警官說的都是之前智者在基地散播出去的話,聽那麼多次早記住了。
捫心說,很多個晚上,在細細思索後,他都覺得智者說得很有道理。
每個基地都知道,活死人會和汙染物相互攻擊。
所有人都將這看作一件絕處逢生般的好事,不然如果它們一起攻擊人類,用不了半年人類就得徹底滅絕。
而這次智者被逮進來,是因為他說,哪有什麼活死人天生就會和汙染物相互攻擊呢,這都是被研究出來的。
有項計劃叫做,墳屍計劃。
科學家們用已經死去的人做實驗研究,讓他們被病毒感染,等到汙染物全球爆發,他們“醒來”時便會自主攻擊汙染物。
可這種病毒是趨向於啃咬活著的生息,人類是活的,所以他們也會無差別地攻擊人類。
其中因果不敢讓人深想。
但不得不說,這種方法的利遠遠大於弊。
“隻要人類意識占據上風,那便還是屬於人類的世界,”智者說道,“新人類就是如此。”
“那要怎麼一直維持住人類意識呢?”年輕警官問。
聞言智者陷入沉默,直到手上的煙燃盡,他才漫不經心地回身,直接用大拇指與食指碾熄了煙頭。
“誒……”年輕警官眉頭一皺,下意識握住智者的手腕把煙頭搶過來,紅色的光點卻已經迅速在智者指腹留下灼傷的痕跡。
被搶走東西智者一怔,剛反應過來似的:“不好意思,想東西太入迷了。”
“接受新人種研究計劃的人呢,”他笑道,“從此以後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再放鬆大腦,哪怕是睡覺都得繃著一根弦,該怎麼跟你解釋呢,嗯……”他苦惱地撓了撓下巴,片刻後明顯有了很好的措辭,“比如一個新人類要是受了重傷,他就不敢使用麻醉。”
年輕警官不解:“嗯?為什麼?”
“因為一旦麻醉,人的大腦也會陷入沉睡狀態,”智者興致高昂地說,“這時候體內因為融合,卻始終被人類意識壓製的汙染物基因就會覺醒,努力地想要反抗反壓。”
年輕警官蹙眉,他像是懂了些意思,內心深處明知道智者說的是謠言,再開口時音色卻還是有些艱難:
“所以無論受了多麼嚴重的傷,他們都必須時刻保持清醒,不讓汙染物基因占據上風。”
智者點頭:“是的。”
年輕警官沉默,半晌問了個新問題:“墳屍計劃……為什麼要這麼做?”
智者上手從年輕警官的口袋裏抽出根煙,拿在手間把玩,嘁道:“什麼為什麼?不用死人做實驗難不成還用活人啊?”
“用絕對的理性來拯救世界嘍。”
……
“嘭!”
在不知道被跟了多久後,姚淩舟忍無可忍,一拳砸向離他近的好像立馬就能發生肌膚之親的紀尋。
大貓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跳向旁邊,蹲在十米開外的地方舔爪圍觀。
勁風猛然襲來,紀尋躲也不躲,直接上手接招,眨眼便從姚淩舟身側到了他身後。
“我再說最後一遍,”姚淩舟冷聲道,“別跟著我。”
“嗯,聽見了,”紀尋側身躲過一腳十成十力度的飛踹,平靜道,“姚,我還沒生氣,你生什麼氣呢?”
姚淩舟冷冷睨向他。
一個小時裏,紀尋第98 次和善地問:“你的前男友們都是誰啊?”
“能跟你在一起的,肯定都不弱,那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我們要是打起來,說不定就是他們殺了我呢?”
一股悶氣在胸腔深處不知死活地橫衝直撞,姚淩舟覺得紀尋不但瘋,還太煩了。他被常春藤劃傷,紀尋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異,但這人就是這麼不知死活,和那股埋在胸腔裏的憤怒一樣。
姚淩舟強忍著怒氣而笑,慢條斯理地問:“紀尋,你不會真的還愛我如命吧。”
這明顯是種要劃清界限的預兆,紀尋咬合肌輕動:“姚,我勸你不要說些我不愛聽的話。”
“我沒有那麼多理智。”
“關我屁事,”姚淩舟音色極冷,直勾勾盯著紀尋的眼睛,字字珠璣,道,“你什麼都不記得,隻靠著一個姚淩舟的名字就非要追上來,你愛的是誰呢?”
“是過去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過去的我你並不記得,現在的我你也並不了解。”
紀尋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輕蜷,他被說的有點茫然,心間滿是酸澀:“我會想起來的。”
“我也不了解你,你過去在什麼地方,現在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沒辦法告訴我,我也不會知道,”姚淩舟眼裏淬冰,宣判,“所以我不要你。”
紀尋抿唇,低聲:“所以你談了數不清的前男友。”
姚淩舟諷刺冷笑。
就是在這瞬間,那抹譏諷的笑還沒來得及完全展舒,紀尋便突然快如閃電地上前,大手捏住姚淩舟的下頜頸,將他狠狠推倒在地。
姚淩舟沒想到紀尋會突然發狂,應付的姿勢想好了,但沒想到被撲得暫時失去了招架之力。
他抬手就揮,卻被一道堅固更迅疾的動作壓製,紀尋大手狠如鐵鉗,桎梏住姚淩舟的兩隻手腕,狠狠將其懟到胸前讓他無法掙脫。
接著,他那隻還掐著姚淩舟下巴的手更加用力,下頜頸邊的皮膚明顯殷紅一片,色彩昳麗,讓姚淩舟不得不直視他如墨一般的眼睛。
紀尋俯身,唇畔挨著姚淩舟的,一字一頓:“我們談了八年戀愛,都要結婚了,你說不要我就不要我……姚,我永遠都會聽你的話,但這不代表我很乖。”
“紀……唔!”
話音未落,紀尋便極其凶狠地堵住了姚淩舟的嘴巴,讓他的名字隻能化成嗚咽般的回應。
姚淩舟瞳孔震顫,而就是這片刻的失神,紀尋不由分說且異常強硬地撬開他的齒列,糾纏他的舌尖。
下一刻,姚淩舟便嚐到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