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埋怨的語氣又變了味道:“而且就算要主動出擊,也用不著您一直親力親為。你能升到上將除了以往功勳顯赫,不光是因為在戰場上的戰績,更是因為你帶領我們、帶領無數人創造了無數功勳,是因為你的腦子好使。”
話裏話外教訓的意味過重,連敬稱都沒了,想讓人忽略都不容易。
鍾夏冰新奇地盯著他,活了150歲,除了以前被爹媽這麼說,他都快忘記被說到底是什麼滋味了,一時之間還覺得有種“返老懷童”的感覺。
和鄭信並肩作戰幾十年,因為鍾夏冰比他大十歲,二人最初的軍銜差了三級,相當於互不認識。
但鄭信剛進部隊那幾年,可謂是突飛猛進,升銜賽喝水,等被調到鍾夏冰身邊,鄭信的天賦才像被壓製,不再那麼鋒芒外露了。
但他們倆的軍銜也因此跟鬧著玩兒似的,總是鍾夏冰升完鄭信就升。
由於性格不同,鍾夏冰身為上將,時常見不到人,老是不像個上將似的主動去“打仗”。
哪怕是和平時期,他都坐不住能出去和路邊的狗幹一架。
從小就知道自己什麼德性,所以鍾夏冰至今都是單身,誰也沒想著禍禍。
明顯要注孤生。
但他他還真不知道鄭信長篇大論起來這麼能說。
“行啊鄭信,”鍾夏冰新奇完了,由衷感歎,“拐彎抹角罵人這麼順溜,還我腦子好使。”
“我要是腦子不好使也做不了上將,是這個意思對吧?”
被這麼明目張膽地點醒,鄭信臉上出現了片刻震驚,好像他才是剛才出其不備拐彎抹角被罵的人,所以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氣勢弱下去:“倒,也不是……”
“我升上將不隻是因為腦子好使。”鍾夏冰嘖道,“你跟我就差幾個銜?根本沒差,你在這兒跟我在這兒有什麼區別?”
鄭信不服:“那本來就該是你的工作,憑什麼要我來做?”
“為國家效命分什麼你我?不就是十次裏邊兒有九次找不到我,又不是十次都找不到,”鍾夏冰直起身體,確定了這裏沒姚淩舟,抬腳往基地走,“怎麼這麼小心眼兒。”
鄭信疑惑:“?”
“您說什麼?”
走到一半,鍾夏冰停下,回頭耐心地玩笑勸解他:“說不定過不久你就是上將了,腦子好使的是你。”
鄭信蹙眉。
眼看這人明顯又要有長篇大論的趨勢,鍾夏冰忙正色:“我要去趟F1 基地。”
“去那兒幹什麼?”
“確認點事情。”
……
天色漸漸亮起,邊際翻起一大片魚肚白。
晚上明明隻有毛月亮,但眼下不算厚重的雲層後,似乎躲著會在中午成為烈日的初陽。
天氣不錯。
空曠的地麵上兩道身影不知道已經具體打了幾個小時,額上全是細密的薄汗。
沒人嫌累似的。
隻是呼吸有些輕微紊亂,紀尋那張欠揍的臉一眼看去,都覺得成了調色板,青一塊紫一塊。
尤其是嘴角,被揍得尤為嚴重,但他卻還在恬不知恥的笑。
反觀姚淩舟,他襯衫最上麵的紐扣被拽掉了兩顆,布料都沒能幸免於難,爛了幾道。
由於長時間大動作而同樣附著上薄汗的鎖骨、胸前肌膚坦蕩蕩地裸露,白的晃人眼睛。
眼下因為情緒一直處於高昂狀態,細膩白皙的皮膚上又不可抑製地泛起點幾不可察的粉,紀尋就更移不開眼了。
他大腿布料還被撕裂一道豁大的口子,黑色襯衫夾在裏麵若隱若現,能讓人在腦子裏立馬描摹出襯衫夾是如何圈住姚淩舟細膩的大腿的。
除此之外,姚淩舟臉上沒被傷到分毫,紀尋光在他身上下功夫了。
武力值相當的弊端完美顯現而出,老是打不贏。
煩死。
而姚淩舟還沒變異,通過接吻,喝了姚淩舟血的紀尋也沒有變異。
“姚,商量下怎麼樣,”紀尋氣息微亂,躲過飛踹過來的一腳,竟然覺得有點累,“我隻是親了你一下而已,真的不用把我往死裏打。”
“再怎麼說,我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姚淩舟直接拔槍。
大貓依然待在十米之外,隻不過是跟著兩道身影、時常轉移陣地的十米外。
從最初的受到驚嚇,到後來的平靜,再到如今它已經反反複複睡了好幾覺了。
每次醒來都是,它爸媽還沒打完。
為了提醒自己的存在,別被丟下,它還要時不時“喵嗚”一聲,看起來很像圍觀群眾在呐喊助威。
這時又到了它“嗷嗚”的時候了,隻是嘴巴剛張開,一道刺耳的“嘶拉——”便先行響起。
紀尋些許茫然地看著手上的細長條布料,愉悅還沒從那雙黑墨般的眼睛裏散去,他小心地覷了眼姚淩舟……的大腿。
很好,姚另一條大腿處的布料也被撕毀了。
襯衫夾更加放肆地暴露,那截大腿比全露出來還令人氣血上湧。紀尋下意識別開視線,覺得不行,又微闔雙眸,呼吸都被屏得聽不見了。
姚淩舟的視線冷漠地從自己殘破不堪的衣服上收回,怒火不降反增。
“狗東西,”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小畜.生。”
姚淩舟的槍直接給予瞄準。
紀尋雙手舉起,細長布料脫手而落,很冤枉,無辜:“是你衣服不結實,這不能怪我吧,你看我就沒事兒……等回基地我給你找作戰服穿。”
“滾。”
以空氣為彈的子彈直直朝紀尋射去,紀尋眼神微變,三步跑到數米外在看戲的大貓身旁,火箭似的蹲下抱住它,把它當擋箭牌!
子彈追哪兒,他就迅速地把貓扭到哪兒,它追的是紀尋,直接會掠過大貓。
直到三分鍾後它自動消失,才算消停。
大貓被扭的懵逼叫喚:“喵嗚?”
姚淩舟:……
可真特麼是個人。
就趁姚淩舟像是自我懷疑的空擋,紀尋再次以火箭的速度衝到姚淩舟身邊,奪槍、躲攻擊、桎梏腰身,一氣嗬成。
姚淩舟當即抬腿橫掃,紀尋也抬腿自保,兩相糾纏互絆,隻聽“撲通”一聲,兩道身影齊齊倒地。
再次像上.床似的纏在一起。
紀尋在身後死命梏住姚淩舟的肩膀,不在意的輕笑通過他的耳畔擴散,姚淩舟下意識側首遠離,紀尋卻又立馬追上去。
微涼的唇擦著姚淩舟同樣微涼的耳垂,語氣認真:“姚,你該不會真是因為我親了你,跟我發這麼大的脾氣吧?”
姚淩舟眉心深蹙。
看來真的是。紀尋懂了他的意思,壓下心中不快:“你男朋友已經死了,而前男友們隻是前男友,僅此而已。”
“你目前又沒有在交往,我親你怎麼了?”
“胡攪蠻纏,”姚淩舟冷眼瞪他,“你還要臉嗎?”
“我以前就胡攪蠻纏,”紀尋嗬道,“不然早不知道被你踹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