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閃過無數的畫麵,所有的大人都告訴他,隻要他麵前的是汙染物,無論這個汙染物曾經是誰,都要做到一擊斃命,不摻雜任何的私人感情。
這種肌肉記憶,姚淩舟被活生生訓練強調了二十年,似乎早就已成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姚淩舟微微闔眼,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他想,自己好像並不會因為汙染物而變異,那就算被紀尋咬一口也沒事兒。
等到真的被咬了,再動手殺了紀尋不遲。
“你有幾個前男友?”
姚淩舟身體放鬆,倚在身後的樹幹上,認真地想了片刻,回答:“數不清。”
紀尋的豎瞳在動,光.裸的上半身的鱗片幾乎已經紮滿,滿手的冰冷光滑。
“我喜歡年齡比我小的,這個你應該還記得吧。我每一個前男友都比我小,很可愛,體力也很好。”姚淩舟眼裏有些回憶到什麼的愉悅,不再吝嗇向紀尋展示他的前男友們,他抬手摸了摸紀尋的臉頰,再是頸側,“花樣比你多一些,比如我們之前沒嚐試過幾次的高難度姿勢……我們嚐試過好多次。”
微涼的指腹順著那些黑色的鱗片——不帶有色眼鏡觀看,其實還挺漂亮的——往下移動,胸前、小腹、尾椎骨,姚淩舟一烏一藍的眸子認真,甚至有些深情地看著紀尋,緩聲說:“有時候我受不了會讓他們慢點兒,但小年輕嘛,總是不聽話,越讓慢越要讓我……哭。”
其實姚淩舟在那什麼上還挺愛流眼淚的,因為爽。還有一點是,之前狗紀尋也更喜歡看他眼睛濕潤的樣子,所以每次都致力於讓他哭,如果不哭紀尋就會覺得自己不行,會更凶。
摸清這點後的姚淩舟從來不跟紀尋對著幹,會很聰明地表達出對方想看的樣子。
雖說兩人武力值相當,但姚淩舟不得不承認,紀尋在那種事上會異常興奮,特別是在看到姚淩舟被他“搓圓揉扁”,為他所欲為的模樣,他會直接興奮地像吃了興奮劑。
每次姚淩舟都得求著他,別讓他太不像回事兒。
紀尋頸邊的血液明顯像是被激怒一般跳動起來,他的眼睛垂下,看向姚淩舟的脖子,以及圓領口下被襯衫布料遮擋的肌膚。
還有修長的雙腿……
他另一隻手同樣握上姚淩舟的手腕,緊致又有力。
屬於人類的意識清醒中又含有暴戾,似乎下一秒就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他根本沒發現,一向少言寡語的姚淩舟今天的話多得似乎有些離譜,描述和前男友們的過往更是感情充沛繪聲繪色,勢必要激怒什麼似的。
“分手的話,也沒什麼特別的,”姚淩舟想抽走自己在對方手裏的手腕,沒抽動,他發現異變後的紀尋力氣比他大得多,也沒怎麼在意,“就是他們都想和我結婚,可我和你分開以後,突然發現了談戀愛的美妙。那種不自覺地心跳悸動……”他湊近紀尋的耳畔,耳鬢廝磨般,“你還記得吧?”
“所以,我可以在每段感情裏都專一,但結婚的事,仔細想想還是太早了,”姚淩舟認真地對他分析道,“現如今人類的平均壽命高達 300 歲,如果我現在就結婚,那就要和結婚對象互相看同一張臉兩百多年,他不覺得膩我都覺得膩。”
“別說了。”紀尋啞聲,想要打斷他,“……別說了。”
“你長尾巴了。”姚淩舟輕笑,手從他尾椎骨後收回來,今天晚上他像是非常想說話,提醒完便又道,“所以我又仔細想了想,紀尋,幸虧你無緣無故消失了八年,咱們就此別過了。”
“你要是沒消失,就算你向我求婚……”他收斂笑意,殺人誅心般一字一頓,“我也不會同意的。”
“姚淩舟!”
“嗯?”
“咚!”
紀尋抓住姚淩舟的肩膀把他狠狠推向樹幹,後背頓時和樹幹來了親密接觸。
他右腿抵住姚淩舟的雙腿,身體緊緊壓製下去,不給他絲毫反抗逃跑的機會。姚淩舟下意識悶哼一聲,眉頭蹙起。
聽見尾巴長出來,為了還能變回人形時有衣服穿,紀尋竟然還有理智意識把褲子給脫了。
“幹什麼?”姚淩舟霎時警惕,與此同時他突然發覺自己好像說得有點過火,下料過猛。但看紀尋人類意識明顯,他覺得似乎也還行,但思忖片刻,語氣還是暫且軟和下來,“先鬆開,有話慢慢說。”
紀尋闔眼,緊盯著姚淩舟頸側的脈搏,極力壓抑住翻騰的怒火情緒,聽著像是商量:“姚,我想咬你。”
這不就是汙染物想要感染活人的本能?……那被他咬一口是不是就沒事了?
想想自己並不會因為汙染物而變異的體質,姚淩舟抿唇,挺大方:“你咬……嘶!”
話音未落,姚淩舟便隻覺頸邊猛然一疼,紀尋跟著一起異變的尖利牙齒狠狠咬下去,像吸血鬼似的。姚淩舟都能感受到,溫熱的血流此時正在順著自己的頸側往下滑,襯衫衣領肯定都被血染濕了。
這狗東西根本就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通知!
身體受到傷害的肌肉記憶頓時發出迫切警告,姚淩舟馬上握拳想揮,卻立馬被壓製回去。
他瞳孔輕顫,再次意識到他確實沒有這時候的紀尋力氣大。
下瞬間,姚淩舟便又忽而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腰上好像纏上來了一個東西。垂眸去看,姚淩舟心頭不受控地跳動起來。
紀尋的尾巴把他的腰和樹幹一起卷住了,感受著力度,好像是沒想把他鬆開。
而他的雙手更是被紀尋狠狠地桎梏,一時半會無法掙脫。
姚淩舟冷聲:“紀尋……”
紀尋貼上來,冰冷的唇蹭在姚淩舟的唇畔,有點邪性卻又有一種異常美感的眼睛從上到下描摹姚淩舟的輪廓,似是要把他深深地融進骨血。
紀尋的唇珍重地吻過姚淩舟的眉心、鼻尖、下巴,最後才是唇瓣。
姚淩舟側首想躲開,剛有動作就被察覺,被一隻冒著寒氣的大手狠狠捏住下巴掰過來,緊接著便是被強勢地深吻。
“唔……”
不知過去了多久,火堆裏由於沒人再添柴,火勢開始減弱。
“姚,”紀尋附在姚淩舟的耳畔,緩慢地輕聲宣判,“我們今天就探討下,你說過的……我們沒嚐試過幾次的高難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