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的魚還被飯團兒一次性吃光了，兩個人除了打架、洗漱，打架、變異，打架、做｜愛、洗漱，打架、做｜愛、洗漱，便沒再幹其他的，飯都沒怎麼吃上。
人是鐵飯是鋼，沒有營養液營養針的日子，要靠五穀雜糧支撐身體。
此時也正好臨近中午，趕上吃飯時間，登記好身份識別卡，幾人便浩浩蕩蕩地朝餐廳去，沒先回公寓區。
“牢牢跟著我，不要嚇到別人，”姚淩舟走在最後麵輕輕揪住大貓的耳朵，“不然警察叔叔會把你抓走。”
大貓抖動另外一隻沒被玩的耳朵尖，緊貼著姚淩舟走路，張嘴：“嗷嗚～”
還不待他繼續從大貓的耳朵摸到腦袋，大貓的身體便被一道修長有力的身影強行擠開，自己取而代之地想握姚淩舟的手。
姚淩舟及時揚手躲開：“老實點兒。”
“嗷！”大貓當即煩得揍了紀尋小腿一巴掌。
紀尋手上落空也不氣餒，喊道：“姚。”
聲音低低的，黏糊糊的，一聽就特麼沒好事兒。
姚淩舟稍顯警惕：“說。”
“你為什麼非要和鍾夏冰認識？還要跟他握手，”紀尋蹙眉道，“你明知道他知道我記憶被清洗掉的事情，而且他明顯是奔著你來的。”
目前看來，就算鍾夏冰不是危險人物，也絕不單純無辜。
“別管太多。”姚淩舟不想說太多，他曾經是實驗體的事也沒打算告訴紀尋。
他自己都還沒想起來什麼東西呢，說也說不明白。
“哦，”紀尋道，“你以前說雖然你沒見過鍾夏冰，但你卻知道這個名字，也就是說，鍾夏冰這個人出現在過你失去的那段記憶裏。”
他側眸看姚淩舟：“你前男友？”
姚淩舟：……
姚淩舟無言以對，思來想去還挺怕自己被貼上世界遍地是他前男友的標簽，那未免也太……浪蕩了。
他低聲無語：“神經病，你是小傻逼嗎？我說了你特麼是我第一個戀人。”
“現在又想起來了。”紀尋心情明顯好了許多，片刻後又警惕向前看，布遲憶懷裏抱著實則已經十七歲半的姚棄，溫閱在逗他，提前學習做準男媽媽，“溫閱為什麼已經那麼熟練地喊你淩舟了？他還說他見過你小時候的樣子。”
“嗯，”姚淩舟道，“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
“哦，”紀尋暫時也不問這倆人小時候為什麼會有交集，隻漠然道，“發展成前男友了？”
姚淩舟：……
姚淩舟控製不住了，覺得太陽穴處的青筋都想要暴動，壓抑著音色：“他是我弟弟。”
“嗯嗯，好。”紀尋心情再次轉晴，一秒後情繼續緒急轉直下，嘖道，“那淩筱筱就是你前男友了，她還抱你。”
“……”姚淩舟深覺身邊這人病得有點兒離譜，這次額頭青筋是真的在跳，“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人家是個姑娘。”
紀尋不信，聰明道：“她男扮女裝。”
“我一拳頭捶死你。”姚淩舟狠戾抬手抓住紀尋小手臂，一擰一拉，脫臼了。
紀尋震驚地看自己胳膊，而後皮笑肉不笑：“為了維護你的前男友，你卸了我。”
他冷漠地把手舉到姚淩舟麵前：“三秒，你給我裝回去。不然我現在就去殺了她。”
……
淩筱筱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記恨上了，戳飯團兒的臉戳得倒是很開心。
十分鍾後，幾人到達餐廳落座。姚淩舟終於可以吃飯了，坐在座位上和飯團兒一大一小地等著人伺候。
飯團兒有叔叔姨姨管。
姚淩舟有紀尋獻殷勤。紀尋胳膊已經被接上了，耗時 2.98秒鍾。
大貓為了不引人注意，牢牢跟在姚淩舟身後，到了餐廳就忙趴在主人腳邊，讓自己毛發濃深的黑色隱於嘈雜的聲音中。
“哥。”
淩筱筱拿著筷子輕輕戳碗，小心地喊了一聲姚淩舟，沒敢抬頭。深褐色的眼珠被纖長且卷翹的睫毛遮蓋大半，是一幅做錯事要認錯的姿態。
姚淩舟：“怎麼了？”
紀尋豎起耳朵聽。
“我……”得到回應，淩筱筱迅速抬眸看了眼姚淩舟，又很緊張似的垂下，“我……不是故意，碰到金九的。金九……很傷心，我，也很難過。”
她將頭垂得更低：“哥，你罵我，吧。”
溫閱在一旁聽著，嘴巴微動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按照幾人以前的關係，溫閱肯定會說些誘哄原諒……溫閱會直接和淩筱筱打一架，反正他們也不怕死，但絕不會自我欺騙地說誘哄原諒的話！
溫閱狠狠戳碗：“哼！”
淩筱筱又將頭垂得更低，這次下巴是直接戳到胸口了。
她本來就長得小，這樣一來更是顯得很小一隻，像蜷成一團的小刺蝟。
當然是刺全被軟化了的小刺蝟。
“哥，”和目前淩筱筱的音色不太相同，但也能找出相似之處，語氣卻完全不同的女孩子突然在過去的時間裏說話，“……我肚子裏有個孩子。”
17 歲的姚淩舟震驚地看向隻有 15 歲的淩筱筱，她還那麼小，自己都還隻是個孩子。
他以為是誰對淩筱筱做了什麼，厲聲問：“誰？”
淩筱筱斂著眉眼，道：“沒有誰。”
姚淩舟幾乎是逼問：“到底是誰？”
淩筱筱搖頭，她精致的麵容正對地麵，用手捂住嘴巴，肩膀聳動。不一會兒眼淚就染濕了她的手指節，形成珍珠一般的水滴壓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哽咽著說：“沒有誰。”
“……筱筱。”姚淩舟以為是自己太嚴厲了，放低自己的聲音。
淩筱筱忽而抬頭，用淚流滿麵的狼狽直視姚淩舟：“哥，我是女媧啊……如果我不能獨自造人，那我憑什麼成為女媧呢？”
姚淩舟不明白，艱澀：“什麼意思？”
“從現在開始，我的重塑過程，除了由研究所進行的以外，又多了一個，”淩筱筱收起眼淚告訴他，“……我會自己生下自己。”
最簡單不過的八個字，姚淩舟卻生生反應了許久。那淩筱筱呢，她反應消化了多久？
她才15 歲，可她從未有機會表現出真正15 歲的女孩子的那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