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報名,母親要去送我,說見見我的班主任,這樣顯得有禮貌,以後也好讓班主任多關照我。天不亮從家裏趕第一趟早班車出發一個多小時到鎮上,趙宗永一個人扛著行李也到了鎮上車站。在車站買票,車子很快就出發,一路上母親跟趙宗永說個不停,車子在盤山公路上小心翼翼的前行,車窗外雲霧繚繞,望不見山,他們說著說著我便睡著了。
等我醒來,母親和趙宗永還沒說完,車子很快到縣城。縣城比鎮上熱鬧得多,對從沒有出過遠門的我來說像是到了城市,下車後我們首先買了到市裏的車票,無隊可排,擠得腳懸空,票到手,還有一個小時才得出發。母親帶我們去館子吃飯,破費的點了一個火鍋和三道菜,問趙宗永還想吃什麼,趙宗永忙說夠了,點的都吃不完。吃完飯,母親又給我倆買了一些水果和飲料帶著在車上吃,接下來還有七八個小時的長途車。
車出縣城,不再擁擠,路麵寬闊,一路看山,早晨的霧氣到中午還未散盡,車子在漆黑濕潤的瀝青路麵平穩的行駛,靠在座位上很舒服。我和趙宗永都看著窗外的風景,山林茂密,不時還能看到野生小動物在路邊大樹上活動,野雞在公路邊溝尋食,鬆鼠橫穿公路,車子經過,馬上又逃得不見蹤影,我看著心裏直捏一把冷汗,但公路上從未見到被撞死的動物。車翻過一座山又一座山,我睡了一覺又接著睡覺。
將近傍晚,車窗外可以看到燈光,路上的車輛不斷增多,各種型號,有大有小,來往不絕,車燈交錯,鳴笛不斷。路邊出現很多房子,看看時間也該到了,很快車進入市區,燈紅酒綠,街上人潮來往,人行橫道上人們一起闖紅燈,車子不斷地鳴笛,行人從容不迫的過馬路。
母親說應該馬上就到了,由於市區交通擁擠,行人過馬路不按規則出牌,這個馬上,沒想到又上了將近半小時才到車站。我在車上一直睡覺,這時候頭腦異常清醒,提著大包小包,馬上有許多人將我們圍住,拉我們住宿或坐車,母親帶著我們衝出重圍,在車站外麵找了一輛的士,直接去市一中。
的士在市裏麵走了半個多小時,司機說這麼晚了估計學校沒有接待新生家長的地方,不如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找個住宿的地方今天先住下來,明早趕去學校報名也方便。母親讓司機帶我們去市一中附近的旅館,下車後母親給了司機車費,我們三人提著大包小包很快找了一家旅館登記住下。旅館老板很熱情,和母親交談之下原來是老鄉,很便宜就讓我們住下。
母親說要帶我們出去轉一轉順便吃一頓好的,我和趙宗永都很興奮。晚上溫度降了不少,汽車尾氣熏陶著我們,空氣沉悶。已經晚上九點,外麵街上依舊喧鬧,我們經過超市、電腦城、服裝店、水果攤,來到一條巷子,全是餐飲。母親問我們去哪家吃,我兩個說隨便,母親隻好隨便選了一家。今天母親可真舍得花錢,又點了一個火鍋,還給我倆買飲料,吃飽喝足,母親結完賬,我們又原路回到旅館。
第二天早上我們都被熱醒,扛著大包小包我們出了旅館,旅館老板娘客氣的要我們慢走,說今晚如果母親沒回去還可以來住,照顧老鄉的生意。
每人吃了一碗麵條,打的直奔市一中,名不虛傳,果然是高級中學,位置處在全市最高的地方,快到校門口的那一段路,陡得能讓摩托車前輪離地。
報名第一天,來學校的車輛行人擠得馬路毫無空隙可鑽,許多家長開著小車給學生來報名,給交通沒少添堵。將近中午我們終於扛著行李擠進學校,真不敢相信讀書的人才如此之多,學校建築很氣派也夠漂亮。我們先去報名,交了學費,然後找到我們的寢室,把東西都放好再作其他打算。
張宗永被分到三班,我在六班,住的寢室也不同。我和母親找到我的寢室,八人間,夠寬敞。我們到時已經有兩個人在寢室,熱情的打過招呼,自我介紹一番。
互相交換了姓名,他兩一個叫鍾舉,一個叫黃永,是從同一個縣考來的,但之前不在一個初中,也是剛剛才認識。母親一邊跟我鋪床一邊和我的新室友說話,鄭舉熱情得讓我們有些難為情,硬要幫我們做點事情他才覺得心裏舒坦,似乎我們成了到他家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