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很多時候我們經過了,卻沒有留意(2)(2 / 2)

“照這麼學下去,市重點不是問題了。”有一次初年開玩笑,自然的用筆頭敲敲厲言的額頭,厲言有片刻的失神,然後便傻笑起來。

“說你考上重點高中不成問題你就傻笑成這樣兒了?”女孩子瞪大眼睛,一隻白皙的小手在他麵前一晃而過。

厲言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以宋初年的成績絕對能拿到保送一中的名額,而他,如果他想,隻消家裏動動手腳也不會有問題,但他不想讓初年看扁覺得他是靠關係才進入市重點高中的。十六七歲的男孩子,心裏總憋著那股氣,想要在喜歡的女孩子麵前證明自己無所不能。

沒錯,喜歡的女孩子。

厲言喜歡上了這個沉靜如水的叫做宋初年的女孩子。

初三的上半學期倉皇落下帷幕,誰都知道一旦開學進入下半學期意味著什麼。他們即將麵對的是壓的人喘不過氣的中考。直到後來經曆過高考之後的他們才發現,原來兩者相對比較,那年的中考著實算不上多苦。

與喬慕笙的關係恢複如初,讓宋初年心裏的雜念徹底屏除,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唯一的目標便是一中,然後上最好的大學,給外婆最好的生活回報外婆的養育之恩。那時外婆最喜歡拍著初年的頭說我們家初年是最棒的。

當所有大人都用複雜乃至些須厭惡的眼神看待她時,隻有外婆仍相信她的初年是最棒的,是比任何孩子都聽話乖巧的女孩子。

可惜,這個老人疼了二十年的女孩子,終是沒完成自己的願望,終是沒能報答老人的養育之恩,沒能給老人最好最穩定的生活。

這是宋初年一生的遺憾。

喬慕笙在巴塞羅那與宋初年一起度過的半個月,是這兩年來他最快樂的時光。他可以天天見到從前隻有夢中才會出現的女孩子,她會對著他笑,盡管那笑太不真實,有時又空洞的像是在哭。

他覺得他們兩個人都像是在各自找尋著什麼,尋尋覓覓終究未果,最後才發現原來被藏在心底最深的人仍然是對方。那種心痛如同蔓藤一般在心內纏繞,迫的人無法呼吸,心痛不已。

某個周末的午後,忽然有個人不請自來。宋初年打開門的時候臉色驀然發白,手指死死攥住門把手,全身力氣像是一下子被人抽空,虛脫無力。

門外的人麵無表情,再也不是記憶裏熟悉的冷傲少年。他冷冷打量過她,開門見山:”我找喬慕笙。”

宋初年緊咬著下唇,往日如潮,噩夢般襲向她的記憶。有些事,她以為過了這些年總是可以以往的,不曾想到某個傷心點那樣真實的擺在自己麵前時,她竟然連招架的力氣都沒有。

厲言,這個在少年時除了喬慕笙唯一對她好的男孩子,這個除了喬慕笙外給她最痛的男人,過了兩年,仍然一如當初,冷漠霸道。

柬埔寨的時候她知道他也去了醫院,卻從未見過他。她以為這一輩子他們都不會再相見,她也可以獨自抱著那個噩夢直到老死。對於這個男人,她無法單單用恨來衡量他們之間的關係。

厲言深深看過她,不等她回應過來,徑自往最裏麵的房間走去。

喬慕笙正擦拭著自己的濕發,聽到腳步聲,微笑著回頭:”初年,是誰來了?”然一見到來人,話音戛然而止,含笑的眸子瞬間變的戾氣深沉。

“在這快活了大半個月了,總該想好什麼時候回去了吧?”厲言點燃一支煙,白霧瞬間繚繞。喬慕笙漆黑的瞳孔微微眯起:”把煙掐了,初年不喜歡煙味。”

厲言一怔,隨即興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宋初年還肯接受你嗎?這就是你流連在溫柔鄉不肯回國的原因?喬慕笙,我記得你原先並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

從前不同,現在他再次遇到了初年,對他來說,初年就是他的責任,沒有什麼比他呆在初年身邊更加重要了。喬慕笙在心裏想,輕輕歎息,這些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的。

門口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一個臉色慘白,看上去搖搖欲墜的宋初年來。初年顫抖著伸出手,對厲言說了一個字:”滾——”

聲音不大,卻全是恨意。

喬慕笙微微詫異,他認識的初年從來不是性格這樣外放的人,她隱忍,凡事都喜歡放在心裏,就算再如何不情願不快活,也決不會流露於表麵,可現在在麵前的她,居然與記憶裏的她那麼不一樣。

厲言聞言毫不在意的輕輕一笑,不曾動怒,倚靠在牆上靜望著初年。這個女孩子與從前相比,少了幾分稚氣,多出幾許成熟來。他記憶裏的初年,笑起來有兩個漂亮的酒窩,憂鬱時習慣手托腮向外思考。她的側臉非常漂亮,恰到好處的輪廓弧度平添幾分嫵媚。

有多久沒有見過宋初年了?兩年?或許更久。厲言壞壞一笑,對她說:”你好初年,好久不見。”

這聲音,讓宋初年忍不住猛的一個顫抖。從前無數個黑夜裏,就是這個聲音讓她徹夜難眠。她經不住哆嗦起來,整個人縮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