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很多時候我們經過了,卻沒有留意(3)(2 / 3)

“至少該告訴我,是怎麼樣的環境。”除了妥協,還能如何?

初年瞥了他一眼:”明天才能知道。”

是在一家SPA會所,端茶送水小妹,工作時間長,但好在給的酬勞不菲,初年已經大四了,在沒有拿到畢業證書之前她不想費太多的心力在工作賺錢上,更何況巴塞羅那終究不是她的家鄉,這個城市始終無法讓她真正有歸屬感。

可是哪裏才是她的家鄉呢?S市嗎?沒有親人的家,怎麼叫家?

剛推開公寓門,裏麵就猛的一聲巨響,初年手裏的鑰匙被震落地,她飛快朝喬慕笙的房間跑去,果然,輪椅翻在不遠處的位置,地上趴著狼狽的喬慕笙,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緊張局促。初年心裏猝然一顫,連手都跟著顫抖起來。她忙不迭地的過去攙扶他,用盡所有力氣還是沒能把他扶起來。

她急得快哭了,眼眶裏盈滿一層霧氣:”喬慕笙你告訴我該怎麼做,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喬慕笙低歎一聲,憐惜得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漬:”不哭,不痛的。來,背對著我,讓我到你背上去,可惜我有點沉,你可以嗎?”

初年立刻點頭,依言乖乖背過身去。她沒有看到身後的喬慕笙,是花了怎樣大的力氣才將自己挪到她背上的,似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當他將頭貼上她脖子的那一刻,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滿頭大汗,全身異常的陰冷。總是這樣,無法使半分力,挫折感伴著他走過了孤寂的兩年,如今在初年麵前,更加無力。

初年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喬慕笙弄到床上,再看他時,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頭發上還掛著亮亮的汗珠,臉色異樣的慘白。她手忙腳亂的為他拂過貼在額頭上的濕發,焦急得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她真害怕自己剛才弄疼了他。

喬慕笙隻是很虛弱的搖頭,他太了解自己的身體,經過剛才那麼一茬,身體幾乎已經到了極限,能對著初年笑已經算是不易。腦袋昏沉下去,初年的臉也逐漸變的模糊起來,他看到初年惶恐不安的樣子,似乎還在叫他,但他太累了。

閉上眼睡過去的時候,喬慕笙想,我的初年,千萬不要被嚇壞了,這於我太正常不過。

初年寸步不離守在喬慕笙身邊,她沒想到他會那樣昏過去,過了一個晚上,高燒仍在持續。身上的濕衣服已經換下了,這是初年第一次見到喬慕笙的雙腿,因為癱瘓,雙腿的肌肉已經開始慢慢萎縮,再也不是記憶裏那雙矯健有力的雙腿。

她難過得想哭,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是怎麼挺過來的?要有多勇敢才能走到今天?

初年仔細的擦過喬慕笙雙腿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將失去的流年一點點追回來。當年她怎麼就沒有發現他是雙腿癱瘓了呢?當年她怎麼就沒發現他那樣痛苦呢?

喬慕笙,你明明知道,即使你是這個樣子,我還是會不顧一切的喜歡你,為什麼當初要把我趕走?既然選擇這條路,怎麼又不能一個人勇敢的走下去?你看,我都一個人在巴塞羅那生活了兩年,我都已經在開始習慣沒有你的日子了,你怎麼又突然反悔了呢?

初年的目光一下子跌進那雙徒然睜開的褐色眸子裏。深如幽譚的眸子劃過一抹複雜的沉痛,隨即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眼睛腫了,不好看。”

初年摸了摸他的額頭,高燒退下了,可惜他臉色依舊蒼白,身上還冒著虛汗。

“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她問,得不到他的回答,又問,”你一個人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