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滄廊半信半疑。轉兒又覺得有點不對。
“你隻管信我的話就是了。我們越國,如今是真正的和晉國結為同盟了。況且。他晉夜琓日後就是晉國的國主,而皇後非清河莫屬,清河是我的同胞妹妹,更是越國的長公主。有這層關係在,越國怎會有危險?”看到石皇後猶豫,越國大君將手輕輕放在他的手上,語氣柔軟地安慰。
說著,眉頭卻不經意地一皺,看向殿外。
“隻是……如今又過去兩個月了。積雪消融,河麵解凍。很快東風就來了。為何還沒有聽到清河的消息?她這一失蹤,就快半年了。著實讓我心生不安呀。”
這時石滄廊又反過來安慰她,拍拍她的手:“別擔心。我倒覺得,我們的太子妃吉人天相,不會出事的。有那麼好的一個夫君,又有你這樣的哥哥。她一定會再出現的。”
說話間,搖籃裏的小人在睡夢中又流起了口水。被兩人瞅見,相視一笑。
越國大君抬手,輕輕擦去瑞雪下巴處的口水。
“但願如此吧……”
——南域——
南域的冬天去得最快,春天也來得最早。
二月才剛剛冒了個尖,雨水就落下了。南域大大小小的湖泊整日都漾著圈,湖邊柳樹開始變成了嫩黃色。
南域的綠島宮城一片初春景象。
宮城裏,白鴒王與白薇王後並肩在湖畔柳樹邊散步。
早春的湖邊還有些冷,兩人都穿著白絨薄衾氅衣。
“聽宮人說,折鳶姐姐又在阿嫋麵前哭了。”
白薇王後說。
“我看,大概又是因為秦國的事吧。”
白鴒不置可否:“姐姐的心思,我又怎麼會不知道。阿嫋的父親據說已經沒了下落。是以她才緊張起來。”
白薇王後略為歎氣:“我已經勸過姐姐許多回了。不是我們不肯幫忙,而是南域自身難保。秦國如今隻差那麼幾座城池就全都是晉國的囊中之物。我們何必以卵擊石?”
“當初秦國初為晉所滅,秦齊將姐姐和阿嫋送回來時,就答應過姐姐一定會將她們再接過去,接回秦國。如今時間長了。姐姐自然起了疑心。恐怕不是長久之計啊。”
白鴒也同樣感歎。
“我與晉國太子交過手,以我畢生所學竟也隻能拖住他數月,還是在援兵不夠的情況下,最終讓他勝了。晉軍的實力,真的不容小覷。不是已經亡國的秦單靠初初立國的宋能夠對抗的。”
白薇王後皺眉:“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晉國的目標不是一個秦和一個宋國。隻怕他的野心,是角逐天下。我們南域。要加強防禦了。”
白鴒王點點頭:“這我知道。如今晉夜琓之心,隻怕是路人皆知。不過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促成他突然之間就變得如此神勇。聽說他在戰場上,一往無前。根本沒有任何畏懼。不知道是因為他膽識勇氣非常人能及,還是因為。他根本不在乎生死。”
白薇王後一愣,心想,若真是連自己生死都不顧,恐怕真的會一往無前。
隨即笑道:“怎麼可能呢?他那樣重要的人物。怎麼會不惘顧自己的生死?”
白鴒王亦點頭稱是。目光悠遠悠長。看向綠湖。
“南域國,還有多少這樣寧靜的日子呢?”
不得而知。不得而知。
——北齊——
“齊漣!!!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腦子裏進了水是不是!先是昭告天下說父皇駕崩。
行!既然父皇自己對此都沒有意見,我也沒有什麼話可說。可是現在,皇叔在宋國自立為王已經過了幾個月。你居然躲在皇宮裏按兵不動!!!!齊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怒不可遏的女聲響徹整個北齊王宮。宮女們紛紛捂著耳朵逃離事發現場。
夜聿無奈地看著王宮裏又一次上演的畫麵。
護送砂陽回宮,他原來的計劃是奔喪完,就帶她回國。可是到了北齊才發現——根本無喪可奔。
原本已經“駕崩”的北齊王正樂嗬嗬地坐在大殿裏,新的齊漣王正捧著一盤水果恭恭敬敬地侍候左右。
砂陽和他一起傻了眼。
這是詐屍還是還魂?
後來才知道,齊漣連夜趕回北齊,可是卻想不到好的辦法與齊蒙脫離關係擺明立場。
左右無法,便出了個這麼的餿主意。假意稱北齊王被齊蒙害死了。逼得齊蒙遭北齊上下討伐,無奈便在趙燕自立為王了。
而這件事的主人公北齊王居然也答應了。看著這對不知外界憂苦正在北齊宮中為贏了齊蒙而沾沾自喜的樣子。
夜聿舉觴白眼問青天:之前一直在八國中穩固的。北齊國實力雄厚。國民個個身強體壯。拿起獵刀就能上戰場的印象。究竟是怎麼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