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濤換了一口氣,又接著說:“我殺了王琪之後,就害怕了,可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知道嗎,小潔,那次,你去上海看王琪的畫展,我也去了上海,晚上,我趁你熟睡,把那幅《滿天星》從你房間裏偷了出來,去了王琪的家,把那幅畫掛在她客廳的電視櫃上,我看著王琪昏倒了,那時,我一絲愧疚都沒有,我又悄悄把那幅畫拿下來,連夜掛進王琪的展室裏,我按部就班地做著這一切,目的是想嚇唬王琪,讓她不敢和你說話,但我沒想到她會出車禍,她真是很慘,很慘……我記得她對我說過,說我不愛她會後悔的,說我會死在你手裏,我不信……小潔,你猜,現在我有沒有後悔?”
屋子裏的氣氛出奇地壓抑,周潔快喘不上氣來了,她看著鄒濤,沒有了思維能力。
“我不後悔……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坐在花園裏畫畫,綠的草地,五顏六色的花,你穿一身白裙子,也美得像一幅畫,我就那麼不可救藥地愛上你……”鄒濤臉上帶著夢幻般的微笑,眼淚卻潸潸落下。
周潔咬緊了嘴唇,也忍不住淚落如雨,他們都是命運的玩偶,沒有贏家。
“小潔,沒有我,你會很孤單、很寂寞……”鄒濤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站起來,走到周潔的麵前,他憐惜地看著她,似乎刑警要抓的人是周潔。
門外再次響起警告聲,如果再不開門,刑警們就要衝進來了,他們擔心鄒濤會把周潔當成人質,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小潔,你真狠心,如果你想我死,沒必要叫這些笨警察來,死在你手裏,我心甘情願。小潔,你要記住,我愛你,真想帶你一起走……”鄒濤的手順著周潔的頭發一路撫摸下來,長時間地停在她的脖子上,死亡的氣息從鄒濤的指尖傳過來,把周潔凍成了冰棍。
鄒濤的手留連地放在周潔的脖子上,稍微收緊,周潔卻已感到窒息,血液急促地衝上臉來,讓她頭重腳輕,她驚恐地看著鄒濤,鄒濤臉上掛著淚珠,卻仍然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