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雨落,玉桂瓊花,奈何銅門金闋,蔽蓋世風華。戚戚恩情,三世情話,若能與君共老,何須萬世瀟灑?”
楊逸呆望著夜空,今夜無風雪閉目,月色深深,一碧如洗。
幽怨的歌聲由遠及近,旋既又緩緩遠去。
雲淼扯著楊逸的袖口,陪他呆呆的站在院落的閣樓上,麵色有些蒼白,顯然有些害怕,倒也顯得淒淒楚楚,惹人憐愛。楊逸眉頭緊皺,許久不說話,雲淼顫顫巍巍道:“王爺哥哥,是誰在唱歌?莫不是,莫不是鬧鬼了?”
楊逸回過神來,聽得一愣,心道小丫頭膽子怎地小成這樣,哪有半分雲無淚那淡泊高傲的樣子,道:“莫要瞎想,哪有鬼怪唱歌這麼好聽的?”
雲淼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道:“可是家裏的徐婆婆總說厲鬼會夜晚唱歌,見哪家孩子起來觀望聆聽就發凶抓人。”
楊逸苦笑,暗道這徐婆婆隻怕是從小照料雲淼的仆人,恰巧雲淼頑皮,就編造了這些鬼故事嚇唬她,讓她每晚隻敢蒙頭睡覺,莞爾道:“莫要瞎想。她是逗你玩的。”
雲淼天真爛漫,哪想得到從小到大都疼她愛她的徐婆婆有什麼理由會騙她,正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聽見楊逸悠悠念道:“蒼生如棋,江山為畫,與子納地為譜,談笑拈雲硯墨。碧落黃泉,玄府九天,鍛造洪爐玉鼎,供卿踏破輪回!”
雲淼奇道:“王爺哥哥會對詞?還很工整呢。”
楊逸身子一震,疑惑自己怎麼鬼使神差的把這詞給對了上來,心中莫名淒涼,又覺這詞似乎一直記得,不知在何處見過。
正疑惑間,雲淼忽然大叫,“王爺哥哥快看,那裏,那裏,僵屍,還有紅衣服的鬼……”
楊逸覺得莫名其妙,暗道這丫頭一驚一乍膽子小的可怕,但還是往前方看去,這一看目瞪口呆,約莫半裏路外,雪白月光映著白雪,那光禿禿的山坡上,一紅衣人跳躍翻騰,踏雪無痕的追著一威武漢子,那漢子在雪地裏行的極快,雖背負重物,竟讓身後人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一前一後直往對麵山穀中去。
正是那屍傀和水靈風。
楊逸心道:“怎地回事?那水靈風怎麼追著屍傀漫山遍野的跑。”
雲淼見楊逸表情呆滯,以為也被嚇著了,忙道:“王爺哥哥,雲淼沒騙你吧,真的有鬼。哪有人能在陡峭的山崖上跑得這麼快。”
楊逸望著那山崖,直到一人一屍消失在他視線中,才啊了一聲,急道:“你快去叫你媽媽,給她說水靈風跑去對麵山穀了。”
說著就提氣縱身越出閣樓,幾個縱躍騰挪,已到了山城之外,往那對麵雪峰跑去,他修養許久,傷勢好的七七八八,雖然功力未複,但也有了五六成。
約莫半柱香後,獨留閣樓中的雲淼方才驚叫道:“王爺哥哥跑去追鬼去啦!”
水靈風二人早已無影無蹤,楊逸隻能憑著感覺追去,前方依稀有歌聲傳來,他聽得真切,那正是方才模模糊糊的歌聲。心中暗道,水靈風怎麼哼著歌兒像個娘們?
也不知跑了多久,明月已上正空,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追去,隻是覺得心中有個影子,有個疑問,恍惚一定要追去方能知道答案。
直到上了山頂,又下山進了穀底方才停下來。
此處他並未來過,三麵皆山,一麵坦途,那裏竟然是一處草原,一汪明鏡般的穀中大湖。
莫不是已經跑出了昆侖群山?他心裏這麼想著,又隨即否定,昆侖群山相連,綿綿千裏,怎麼會這麼快走到頭。
此處應該還是山中,他心中焦急,方才還能循著歌聲,憑著感覺追來,此時歌聲驟止,哪裏還知道該像什麼方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