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湘琴慌忙跑到楊逸身前,關切道:“你怎麼樣?”
平陽和李世民快步擋在楊逸身前,戒備著水靈風發難。
平陽回頭看了一眼楊逸,嶽湘琴焦急的模樣全落在她眼中。
心中一陣莫名失落,旋即又是苦笑連連,平陽啊平陽,他為你已死過一次,你還奢望什麼?縱使他心中真個沒你,今日將命還了他也罷。
想到此處,心頭一橫,看向水靈風道:“平陽不知何處得罪了水帝君?王爺和我二哥該和帝君毫無過節才是,何必趕盡殺絕?”
水靈風宛若未聞,麵無表情的看著平陽等人。
遠處臨江宮處,又傳來震耳欲聾的響聲,想是玉笛和楊廣與人鬥法到了關鍵處。
水靈風站了許久不動,忽地仰頭長嘯,聲音中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意味。
眾人皆皺眉頭,李世民也不解的看向平陽。
這是沒可能的,水靈風絕不是和平陽有仇怨才來此大開殺戒,隻因平陽第一次見水靈風也是幾月前的事情,後來又同行千裏,真個有仇那時候平陽就算九條命也盡數丟了。
但水靈風嘯聲直入九天,聲聲含著莫大的悲屈苦楚,如何能解?
水靈風忽地低頭,又毫不遲疑的往朝著平陽等人處行來。
天上落下的雨滴在他身邊懸空停住,彙聚成九條張牙舞爪的水龍,盤旋在他身邊。
李世民和平陽大驚,心知無處可逃,運起全身功力迎上他準備殊死一搏。
楊逸急得想要站起身來,無奈一起身便覺天旋地轉,就要栽倒下去,被嶽湘琴慌忙扶住。
嶽湘琴氣道:“莫要逞強,你絕不是他對手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們紫薇宮兩大奇功他竟然都會,你又憑什麼打得過他?”
楊逸心中生出一陣很不好的想法,有人能以紫薇秘術傾長江水漫江都皇城,水靈風又會兩大紫薇宮奇功,這中間許多事情,莫不是和師父淩虛塵有幹係?
這想法在心中一閃即逝,瞬間便被他否了。
想他師父何許人也,三百年盛名,何須得陰謀詭計?淩虛塵若要殺人,該是沒人會說他殺錯了。
一晃神間,李世民和平陽便水靈風九龍真氣所傷,震飛了老遠,苦苦撐在地上。
水靈風停也不停的向著平陽走去,盡顯必殺之心。
楊逸心中湧現著萬般想法,最終彙聚成一個,絕不能讓平陽這麼死了。
一念及此,也不管傷勢如何,能聚起多少功力便聚了多少功力,能想到什麼運起法門便運轉什麼法門,翻騰的氣血和胸口的劇痛管也不管。
一麵古樸的銅盤憑空浮現在他身旁,在大雨中煥發著別樣光彩。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樣擋在平陽身前,嶽湘琴根本來不及阻止他。
他看著平陽詫異的神情,忽然覺得自己什麼也是值了。
他想對平陽笑笑,但綻放給平陽的是一張蒼白而疼苦的臉。
“不!”
平陽和嶽湘琴聲嘶力竭的吼出了同一個字。
楊逸胸口露出一截被雨水衝掉血跡的劍間。
水靈風似乎也覺得不對,站在楊逸身後動也不動。
楊逸還想說句話兒,或者笑一笑,也變成了奢想,眼前平陽驚駭的麵孔變得越來越模糊,終於再也看不見。
心中還想了想,這次再沒有哪個仙子亦或妖精能在夢裏救他了罷。
水靈風拔出長劍,雙目泛著明滅不定的光彩,宛如此時化作另外一個人一般。
俊俏的臉上時而驚訝,時而不解,時而震怒……
最後轉身便走,顫顫巍巍得宛如遲暮老人般,那裏還有方才死神般的風采。
無論他是何舉動情形,都不會有人看見。
嶽湘琴跑過去死死的抱住楊逸,跪在雨裏,不言不語。
你待她這般好,又何必舍了性命也要救我?你待誰都是這麼好麼?甘願用自己性命相護。
平陽想伸手去看楊逸傷勢,被嶽湘琴一把推開,聽見她沙啞的聲音道:“滾!你害死他還不夠麼?”
平陽如被雷擊般渾身一震,是啊,害得他還不夠麼?他已為你死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