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魔君的批言是準的,有人用生命去驗證它。
李世民緩步走到嶽湘琴和平陽身邊,看著沒了生機的楊逸,縱然此刻有千般話頭萬般情緒,也唯有一歎。
想他李世民,也是口口皆道的俠骨君子,與人於義,與親為情。但能否如南王楊逸般,兩次不顧生死的救他人性命?
這時,楊廣同玉笛從宮殿群中疾步走來。
楊廣此時龍袍破落,須發散亂,臉色煞白,顯示受了不輕的傷。唯有雙目間威風霸氣不減!
一眼看到嶽湘琴懷中的楊逸,啊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蹲在他身前,探其鼻息已無生氣,大驚失色道:“怎地回事?”
嶽湘琴失了魂般抱著楊逸,雙目無神,答也不答。
平陽依舊沉溺在自己營造出的那一座飽含痛苦與失望的囚牢中,不能自拔,也是不答他。
李世民見了楊廣,顯得頗不自在,一個反臣一個昏君,怎不尷尬?想著無論如何,他該是心疼師弟,不可不告知前因後果,道:“回陛下,王爺是被魔帝水靈風給害了性命……王爺為救小妹,擋了魔帝一劍……”說罷便凝神戒備著楊廣,怕他突然發難要殺平陽,那時他再管不得什麼君臣,叛逆這些東西,拚命也得護住平陽。
楊****言目光刷的落到平陽身上,見其失落痛苦內疚的神情和一張任由雨水淚水衝刷的蒼白麵孔,唯有一歎。
他又怎生不了解自己師弟?學武不精,為官不狠,讓他做個貪花**的浪蕩王爺都裝不像,唯有一顆仁心,世上罕見。
他絕不會因為楊逸舍命救平陽而驚訝或者憤怒,因為楊逸若不這麼做便證明他唯一優點也是不存在的。
他看了向嶽湘琴,道:“死了多久?”
嶽湘琴依舊恍若未聞。
李世民道:“不到一刻鍾。”
楊廣麵露喜色,旋即起身向著在三丈外站定的玉笛,堂堂帝王拱手禮道:“前輩今日平長江水禍,於蒼生萬民有大恩,晚輩本不該有所求……但此人乃是晚輩至親之人,懇求前輩搭手相救。”
玉笛站在那裏動也未動,沙啞道:“早就說了叫他莫來江都,他聞而不遵,怪得了誰?”
楊廣依舊拱手低頭道:“楊廣一生從不求人,隻求前輩施展妙法神通,救我師弟!”
李世民見楊廣如此,心中沒來由得一陣波動,他似乎從未認識過這位曆史上敗家最快的昏君。
舉步來到楊廣身後,恭敬道:“王爺於小子有莫大恩德,小子世民言微人輕,也厚著臉皮相求前輩搭救。”
平陽聞得楊逸有救,立刻回過神來,她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向著玉笛跪下,連連磕頭。
玉笛仍是不為所動。
楊廣見此,普通一聲跪下,一代帝王,此時放下了所有尊嚴,李世民見狀也不遲疑,跪下道:“願前輩慈悲。”
楊廣道:“還望前輩看在師父紫薇帝師麵子上,救我師弟。”
玉笛道:“要我從閻王手裏頭搶人麼?我早已破門,道門一套我是不管,魔門本心,我是不想救的……”
也看不見他動作,便來到嶽湘琴身前道:“我隻問你一句話,用你命換他活,情不情願?”
嶽湘琴這時才如夢初醒,就跪在地上抱著楊逸,毫不遲疑道:“我不願,那般的話我不如死了陪他,至少能在一起。”
玉笛聽得一愣,這般理由確實未聽過。
嶽湘琴又道:“你該能理解我的感受,當時的三禦天,你也不願她死才對。”
玉笛怒道:“亂說什麼!”
嶽湘琴怡然不懼道:“讓你選你情願她活還是你活?亦或兩個都活著?”
楊****言心中稍寬,嶽湘琴委實聰明絕頂。玉笛本不是什麼善心人,至少現在不是,你動理動情於他意義並不大。
她隻是在賭,賭玉笛曾經所愛,賭天下有**心中最初那份比翼雙飛的念想。
玉笛沉默許久,忽地聲音轉柔道:“是否有人告訴過你,你們姐妹二人都是難得的天才。”
嶽湘琴頓時喜上眉梢,她賭贏了,玉笛心中有情,自己不能與愛人長相廝守,是為遺憾。此時嶽湘琴和楊逸二人亦是有情,怎不惹他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