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湘琴一躍而下,霎時間隻覺身子一輕,不待她反應便落了下去。
誰也不曾想到,坦途之下,暗藏高崖。
並未過了多久,撲通一聲,崖下並非堅硬地麵,卻是掉入水中。
冰冷刺骨和感覺瞬間讓她清醒過來,她方才肝腸寸斷,隻道楊逸已死,自己也就此死了一了百了,但此時身入水潭,競得不死,一陣止不住的狂喜充斥在心中,“小王爺掉進水裏啦!”
卻並非因為自己死裏逃生而喜悅,乃是想到楊逸隻怕也是掉進了水中,不至於摔死。
也僅僅片刻欣喜,又大感不妙。
若按常理推算,掉下來的高崖並沒有太高,也不過十餘丈罷了,就算下麵不是水麵,功力深厚者也大有可能不至摔死,可想而知下落勢頭絕不至於太過猛烈。
但此時她一入水中,下沉勢頭一直不至,宛如沒有浮力一般,一直往湖底沉去,大驚之下,頓時手忙腳亂,想要浮上去,但毫無效果,又被冷水灌入咽喉,頓時氣悶難耐。
意識模糊中,想著,“這山中當真沒有一個正常的地方,這水底宛如有巨大引力,隻怕小王爺也被拉進了閻王殿中了。”
正值無望時,手中有東西拉住她手,她也無力睜眼來看,不知不覺便被不知什麼東西拉往了什麼方向。
當她感覺自己已經出了水麵時,哇哇的吐了好幾口水,待得腹中冷水吐盡,旋即回過神來,驚慌道:“我死了麼?”
楊逸在他身邊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道:“老天爺似乎隻是喜歡同我開玩笑,卻每次都不是真要我性命,這次也是一樣,死不了。”
嶽湘琴坐起,呆呆的看著楊逸,許久,又哇的一聲哭出來,撲到楊逸懷中傷心道:“我還道小王爺你死了,我還道我來陪你呢。”
楊逸心頭一震,奇妙感覺在胸口翻騰,直覺雙目發酸,心道:“琴丫頭卻是當真對你好,死了都要來找你,你還求什麼?”
他當時便已想到曾經所見的天宮蜃樓,這山中坦途必然不會簡單,不料這念頭甫起,馬匹便失了前提,他不願嶽湘琴陪著他落到不知生死的境地,便想將嶽湘琴扔上去,自己都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真個把嶽湘琴推上去了。
那時隻道,以前早已跳了一次山崖,此次再無幸免之理,不料身下是一水潭,竟真個又死不了。隨便便被莫名其妙的力道直拉入水底之中,又是心中苦笑,想著老天爺太也不要臉,予人生機,片刻又置人於死地。
正值無望間,間水底處有亮光閃閃,在黑幽幽的水中非常耀眼,生死間陡然生出力氣,竟抗住了水底吸引力,遊到了亮光處。
哪裏乃是一個水洞,湖水竟不往裏麵灌,也不知是何道理,但得生機,終是大喜,便爬了上去,不料還不到片刻,嶽湘琴又跳了下來,他起初還以為魔門中人追來,不料竟是嶽湘琴,連忙又入水去把她拉了上來,才有這番情景。
兩人渾身濕透,湖底洞穴陰風陣陣,頓時覺得冷徹骨髓,握了握嶽湘琴的手,心疼道:“真是傻丫頭,你陪我跳下來,沒了性命怎辦?”
嶽湘琴冷得發抖,聽楊逸關心她,又心頭暖意騰騰,撲到楊逸懷中,哭出聲來,道:“我姐姐要害你性命,不是好人,我救你就算死了,也心甘情願。”
楊逸陡然滿懷軟玉溫香,心中感慨,這丫頭雖然傻氣,卻實實在在為他好,這般不顧性命護他,怎能不感動,環手抱住嶽湘琴,溫言道:“莫說死了,我們跳湖也死不了,當是福大命大!隻是往日都是我不要命的去救姑娘,今日終於有個姑娘來救我了,怕是從此轉運,老天爺再也不會給我開這些玩笑了。”
嶽湘琴嗔道:“現在知道我好?起初是誰丟下我,自個跑了,就為了一句批文,不顧性命也要去護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