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送著那八抬大轎緩緩往餘府而去,一路上小袋的米糧錢銀分發給兩邊的路人,眾人得了喜物皆在說著吉祥話。
郡主坐在轎內,聽著四周喧鬧異常,嘴角淡然一笑。世人皆以為金玉良緣,誰又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倒是那即將要成為她夫君的男子頗有意思,滇地地界的人隻聞他名不明他長相如何,更不明他脾性如何。明知要大婚,卻一直不回府裏。突然回府裏,她的人卻不知,而更奇怪的是今日竟托有怪疾不能吹風不來迎親。
這一切所指,都歸向兩個可能,一是那餘公子根本不想娶她而四處逃婚,二是那位餘公子,因隱情暫時不能見人。至於究竟如何,應該很快就能知曉。
喜轎進門,官媒在喊新娘出轎。她由輕竹扶著出轎,感覺到輕竹在猶豫,於是明白麵前站的人正是她的準夫君。輕捏了一下輕竹的手讓她照做,於是輕竹便讓開,讓官媒把兩人的喜花打成結聯在一起。
她是郡主,即使下嫁也是郡主,敬公婆茶時是輕竹代敬。在坐都為餘家人,雖詫異,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大婚的步驟一步不差的完成,她被帶入新房,賓客都在前院相聚,如無特別,新郎得去陪客。
不過一會,有人敲門,輕竹開門後一會又返回房內稟道:“餘家公子並未在前院宴客。郡主,接下來如何,請示下。”“總要來揭蓋頭,躲得掉?”郡主有些疲乏的回了一句,看了一眼扔在一旁的蓋頭,接過輕竹遞來的茶抿了一口又遞回去:“時辰尚早,我歇息片刻。”
子時才聽得有人敲門示警,輕竹剛要叫醒用手撐在那閉目養神的人,卻見她突然睜開眼睛,於是明白,這主子根本沒睡。趕緊替她把蓋頭蓋上,站那等著。
來人輕竹已經見過,正是和郡主拜堂的男子,此時他身後還跟著兩名女婢一名上年紀的婆子。這郡馬爺看著總覺得哪裏奇怪得緊,但又說不清道不明。長得那是和她家郡主很有一配,這早已聽說,餘家公子品相端正。哪裏不對?真是真怪。
人已經送進來了,輕竹知道她該退了,於是道完安就要領著閑雜人一起走,但奇怪的是那三人就是不動。略想了一下,她隻得開口道:“新人該歇息了,我們出去吧。”“我家公子怪疾纏身,恐暫不便與郡主同房,奴婢等奉命…”話至此,隻聽得郡主輕聲一咳,都不敢出聲了。這郡主脾性怪異,已不是秘密。
輕竹明白了郡主的意思,她奇怪的看向那郡馬爺,這人竟然像木偶一樣不出聲?怎麼像這家做主的是奴婢不是這主子?於是又說道:“既有疾在身,自然是不便同房,但今日大婚,兩位新人自有話想說,不便我等下人在場。還不走?”三人麵麵相覷,最終那婆子站了出來,目光直視郡馬:“公子,老爺的吩咐望您謹記在心,萬事以郡主鳳體為重。”說完又向郡主施禮:“郡主,我家公子喉疾未清,不便說話,還望…”
“滾、出、去。”主子的麵子都沒給,奴才敢在她麵前一口一句我家公子,要能聽下去,她就非沐海棠是也。
屋內安靜後,郡主聽到麵前的呼吸有些沉重,腳步一直在試探的挪動,最終,還是走到了她麵前。一陣輕微的熱氣染上她的臉,再抬眼,對上的是一雙璞玉般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