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倒是比較生分,我這麼一說,他立刻就挺起身子來。淩風輕輕推了推老賀,老賀滿不在乎地轉過頭對我說:“雷哥,急啥,快看完了,看完這個再說,剛從外麵進來,也好先暖暖身子。”
我沒那麼多廢話,一把揪住老賀說:“你啊你,我們是在解決失蹤人口案件的,不是來這瞎折騰的,你不急,我還急呢,蘇老爺子估計更急,你爹要知道了,非弄死你不可。”
抬出賀伯,老賀沒辦法,不情願地直起身子湊過來說:“恩,我知道,這會兒天色晚了,反正出去也來不及,我們等會吃了晚飯,歇一晚,明天就正式開工吧。雷哥,你以為我閑著啊,前麵我通過賓館前台,把明天去餘杭的車票都訂好了,就等明早出發了。”
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冬天天黑早,我們就算出發,也沒多少時間能用。隻是我抱著丟掉工作的心態來杭州,卻看到他們這模樣,心裏多少有點氣。
我正準備反駁幾句,手機響了,未知號碼。
嗡的一下我人就被嚇了一跳,手沒拿穩,手機啪一下摔地上。
房間裏雖然不安靜,不過我這突兀地聲響還是引起了他們幾個注意,老賀看怪物一樣看著我說:“咋了?帕金森又犯了?我就說過吧,這病治不好的,比尿不盡還難治。”
我沒工夫跟他貧嘴,拾起手機,匆匆走到門外,滑動接聽。
“對於你的行為我表示相當遺憾,作為……”又是這個冷冰冰的討厭的嗓音,話還沒說完,我就立馬退開了幾步,切斷了電話。手機握在手裏,可我此刻卻像握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看來這個人仍舊監視著我們,並且也已知道我們來了杭州,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陣發毛。
我沒跟老賀他們說,而是直接走出賓館,問了前台,徑直來到街邊一個手機營業店,通過身份證換了張電話卡。手機重新開機,顯示出了新號碼的刹那,我微微舒了口氣,好像甩掉了黏在身上的鬼一樣。雖然這樣不一定有用,不過在當時,我還是讓自己找到了少許安慰。
我相當厭惡那個聲音,相當相當。作為記者,常年都是我去追蹤當事人,尋找被采訪者,第一次被人監控,這樣反差太大,讓人很不舒服。
況且這樣也好,換了新號碼,但是通訊錄沒丟,我想聯係的人,照樣能聯係到。我不想聯係的人,自然沒辦法聯係到我。報社那邊我如果打定主意不去,那換了號碼最好不過,省得挨領導好一頓說辭。
往賓館回走,經過一個垃圾桶,我突然想起什麼來了,掏出口袋裏的舊手機卡,走到垃圾桶旁,輕輕一拋,舊手機裏順勢落入垃圾桶下邊的下水道,順著雪水一下就衝走。
我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然後哼著歌一路走到賓館。老賀他們電影還沒看完,見我進來,姚娜瞪著大眼睛問我剛幹嘛去了。我拿起吃剩一半的薯片說:“剛手機摔了下,我就去個手機維修點看了看,還好沒大礙。”
淩風見我一身的雪水,蠻關切地說:“雷哥,瞧你出門,傘都不帶。這地方不比高原,下雪也是濕冷,雪融得快,水汽會透身體裏去,拿毛巾擦擦吧。”
我走過去,拍拍淩風的肩:“放心,雷哥身體好著呢,這點小風雨,根本不算什麼,以前搞采訪任務時,那才叫辛苦呢。”
說歸說,我還是走到衣架前,準備脫外套,擱空調下晾晾。
我剛脫下衣服,手機此刻又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