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幅壁畫呈一個展開的條狀,長度不小,單個固定視野是看不全這個壁畫的。良渚時期因為年底久遠,跟近代的壁畫有特別明顯的區別。如果近代壁畫是彩繪油畫,那良渚時期的就屬於消色素描,然後在筆觸,在對於物體的勾勒方麵都有差別。
不過借助燈光,我還是能看懂這幅壁畫所要表達的東西。良渚先民在敬拜一條蛇,一條巨大得可怕的蛇,我相信我絕對沒有理解錯,雖然蛇頭描繪得相當簡單,但是蜿蜒細長的身軀毫無疑問證明這就是某種極其巨大的蛇類。
我目瞪口呆,如果按照壁畫中的比例來劃算,這種蛇類起碼有四五十米長,五十米是什麼概念,目前世界上最長的蛇是在印尼西部蘇門答臘島一個原始叢林中發現的,名字叫“桂花”,雖然聽上去溫柔,但是整個蛇身長十五米,張開的大嘴能輕鬆吞下一個成年人。
如果將桂花拿過來與壁畫上的蛇對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就好比蚯蚓跟泥鰍一樣,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生物。
這次我沒有馬上質疑壁畫的真實性,因為我曾在某個場合見過這種蛇了,雖然長度可能有點小差距,不過應該就是同一種蛇類。
故事剛開始,北京惠新西街的咖啡廳裏,我跟姚娜初次見麵,當時她拿出那誇張的蛇骨圖照片,我本能反應就是我麵對的是一個女騙子。
事後經過田教授跟蘇震修的解疑後,才得知這種蛇類的存在並非不可能,我們暫時沒有親眼見過,就不能妄自否定一種生物的存在性。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們四個人都不傻,都看見了壁畫上描述的這種生物,氣氛顯得沉默而詭異。安靜了一會兒,姚娜神經質般地突然碎碎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吧。”
老賀見狀,準備開口說什麼,我連忙製止了他,小聲說:“讓她先一個人靜一會兒。”老賀無奈歎了口氣,點點頭。
整個壁畫很長,我們所處的這個通道是彎曲的,所以導致牆麵上的壁畫也有少許的弧度,在光線照不到的地方肯定還有其他的壁畫部分。
暫時來說,這通道還是安全的,蟲玉波及不到這裏。我擰亮手電,慢慢踱步前走,壁畫也隨之展現開來。最開始見到的是良渚先民恭敬地拜奉這條蛇,蛇身長而曲,蛇頸豎立起來,昂揚欲撲,蛇頭勾勒很簡單,看不出具體細節,但卻給人這條蛇傲首四方,俾睨全場的感覺,氣勢一覽無餘,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神明的感覺。
我們中華民族以龍為圖騰,這是幾千年來,華夏文明在整合,遷徙,衝突,進化後的結果。上古的不同部落不同氏族最開始的圖騰都是不同的,像鷹,馬,猴子等等都曾經是某些文明的圖騰代表,總的來說,各種圖騰中還是以蛇類居多,龍圖騰就是以蛇為本體演變而來的。我們稱自己是龍的傳人,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稱是蛇的子孫。
我相信,在蒙昧未化的時代,人們對於蛇最初的感覺是恐懼是敬畏。蛇有卷曲自如的軀體,沒有腳而能奔竄,沒有翅膀又能騰越.往來不定,倏忽無蹤,出沒於叢莽,遊泳於江河,眼睛詭秘,發出凶光。舌信開岔、伸縮可伯;全身有燦爛花紋,冬天死而不僵,春天蛻皮又生。而且當時的醫療條件極其低下,被毒蛇咬傷後,接下來的是不可避免的死亡。這些都使人將蛇與神或者超自然現象聯係起來,並對蛇產生崇拜、恐懼等。
這種崇拜經過一段時間的擴散與誇大,逐漸與我們的文明息息相關。最初始的伏羲女媧,都是人麵蛇身,尤其女媧,除了補天拯救蒼生,捏泥造人的典故也讓蛇圖騰帶有生育,繁殖的特性,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這種正麵的演變到了封建社會時期,逐漸與君權神授搭上關係,帝王一般都被視為龍蛇之尊。再經過些年的演變,蛇的各種特征慢慢被褪去,龍的形態從雛形趨於完善,最後變成我們今天所見到的龍的樣子。
從這部分壁畫來看,良渚先人的意識形態跟我們差不多,對蛇這種生物還是懷有本能的敬畏,更何況是體型如此龐大的蛇,簡直就是超乎想象的存在,自然要當成神明一般供奉著。
我順著光線接著看,看著看著便不由得皺眉起來。在這幅壁畫旁,又接一幅壁畫,上麵也有一條體型巨大的蛇。我換算了下比例,按照壁畫中人物的大小,這條蛇可能稍微小點,但怎麼著也有個將近三十米長。